陈海平后面讲的话说完,江德奉笑了,江青海诧异地望着父亲,不明白老头子为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过了一会儿,江青海问道:“父亲,怎么了?”
轻轻叹了口气,江德奉道:“以前听少爷说他不想当皇帝,为父根本不信,但现在我信了。”
江青海知道,父亲相信一定是因为今天少爷说的那些话,但他又实在是看不出来让老爹这么兴奋的理由何在,于是谦虚地问道:“父亲,为什么?就因为今天少爷说的那些话?”
肯定地点了点头,江德奉道:“正如少爷说的那样,这些政策一旦施行,必然会导致一个强大的商人集团的形成。想想也知道,今后少爷必定会有各种措施限制商人集团和官……官僚集团纠缠不清,但这必定只是暂时的。在这样的体制下,早早晚晚,最后说话的都一定是银子。”
说到这儿,江德奉把声音压倒最低,道:“别说少爷不在,就是在,一旦天下归为一统,他也是顾不过来的。”
江德奉话说到这儿,江青海的思路也跟着豁然开朗:用银子砸皇帝,那是永远也砸不倒的,因为天下都是他一家的,但砸这个由许许多多人组成的官僚集团,那就没有砸不倒的,一定砸得倒。
这就是一切的根子,所以,皇帝是他们商家的死敌,而陈海平要废除帝制,那陈海平就是他们最大的同盟者,这才是一切的根本,至于陈海平后来说的那些,与此相比,都是不足道的小事儿。
天下谁的银子最多?当然是商人,那如果没了皇帝,整个国家就不是商人在说话了吗?而又是谁在代表商人说话呢?那自然是他们这些大商人!
所以,就如陈海平说的一孔之利,这样的政策一旦施行,帝制必然就会崩解。
江青海的双眼放光。
以前和现在,商人对官家那都是又敬又怕,没有希望当官的才去经商。如果,今后官家代表的是他们这些商家的利益,那他们的地位不就超然在官家之上了吗?
“父亲,这是不是另一种的门阀时代要到来了?”江青海的声音压得极低,但激动之情反而更强烈了千百倍。
重重点了点头,江德奉道:“现在需要的是大格局,现在要为江家的千百年之后打基础。所以,不管你们兄弟之间有什么问题,你们的根本利益始终都是一致的,而最终能帮到你的,也只有你的兄弟们。”
脸色凝重起来,江青海道:“父亲,孩儿向您保证,只要没有损及到江家的利益,无论他们做什么,孩儿都不会计较。”
欣慰地点了点头,江德奉道:“你放心,我会约束他们几个的,不会给你添什么大麻烦的。”顿了顿,江德奉的目光阴沉了下来,道:“如果有谁做事超出了底线,为父会亲自动手,清理门户。”
听完这个,江青海非但没什么表示,眉头反而微微皱了起来。
江德奉问道:“青海,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
江青海道:“父亲,这些您能想到,那少爷想不到吗?”
沉默半晌,江德奉道:“应该想得到,只是人力有时而穷,少爷他这也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不得不如此吧。”
沉吟片刻,江青海缓缓摇了摇头,道:“父亲,当时您没在场,没有感受到那一刻的气氛,我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又是半晌不语,良久,江德奉道:“如果少爷还有后手,那我老头子真是无话可说了。”
顿了顿,苍眉一耸,江德奉道:“青海!”
“父亲!”江青海赶紧应道。
“为父要你永远永远的记住!”江德奉又把声音压到最低最低。
“是,父亲。”
“你要记住,只要少爷一力推动我们这个商人集团形成,一力推动废除帝制,那不论少爷今后要做什么,即便会极大地损及我们江家的利益,你都要尽力配合,至少也是不能反对。如果你知道有谁要不利于少爷,那即便要得罪些人,你也要设法知会少爷一声。”
“父亲,您放心,孩儿明白。”
“你真的明白?”
“是,孩儿真的明白,现在我们要获得最大的利益,那与少爷靠的越紧越好,而且……”说到这儿,江青海压低声音,道:“父亲,我们有的是时间。”
听到这最后一句,江德奉微微点了点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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