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也就说明,他的官声并不比其他的官儿好多少。
但这还不是让刘宗周最生气的,实际上,刘宗周最气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因为他做不到把那些来行贿的人绳之以法。
人情义理,中国人造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不是随便来的,都是根由的,这个“人情义理”也是。
人情义理,人情在前,义理在后,而这也就说明了人情的地位大于义理。但是,谁都知道这不对,像刘宗周这样的儒学君子平生最讲究的又恰恰是义理的学问。
人情和义理本是尖锐对立的,但中国人聪明,或者也可以说是虚伪,他们把人情和义理原本泾渭分明的界限生生给弄的模模糊糊,以至于像刘宗周这样的人都可以接受,而不会认为有什么大不妥,进而跟自己过不去。
以前,当然也没断了有人给刘宗周送礼说情,刘宗周每次也都是严词拒绝。但这一次,因为在不知不觉中,懿安皇后提高了君子们的道德标准,以致让刘宗周这样的大学者也醒悟过来,原来“人情”和“义理”的界限是如此的泾渭分明。
但是,刘宗周再明白,他也做不到把来送礼的人绳之以法,所以他才如此的愤怒。
这件震动朝野的受贿案把刘宗周升迁的喜悦迅速淹没掉,现在虽已闭门谢客,但刘宗周依旧是心烦意乱。
八月十六,下午申时,刘宗周正在刑部处理公务,差人来报,河南、陕西两道总督府的公事来了。
这个时间,洪承畴送公事来刑部,除了那件震动朝野的受贿案,没别的。
这些天,刘宗周一直盼着杨嗣昌和洪承畴把受贿案的批决卷宗快点送来,好早一天把这件事了解,今天终于来了。
整个卷宗有半尺厚,看看天色,快吃晚饭了,刘宗周起身回府,卷宗准备回家再看。
回到府里,下人告诉刘宗周,说是鹿继善送来一份请帖和一封信函,放在了书房的案头。
刘宗周一听是鹿继善,立即冲冲大怒,进到书房,抓过请帖和信函,看也可看,三把两把就把请帖和信函撕碎,扔进了纸篓里。
而后,刘宗周坐下,气的直喘粗气。
刘宗周恨极了鹿继善。
刘宗周和鹿继善很相像,他们的年纪差不多,都是名重一时的当世大儒,做官的时间都不长,一生大多数时间都在讲学授徒,两人也都师从王守仁的心学,学术观点大体相近,还有都是刚正不阿的性情。
但是,他们也有不同的地方。
刘宗周和鹿继善两人的为人虽然都是刚正不阿,但刘宗周为人迂腐、死板,而鹿继善的为人则是方正、通达。
还有,他们更主要的不同是,刘宗周是保皇派,而且是铁杆中的铁杆,这个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刘宗周极有个性,他侍奉君主不把表面的服从当成恭敬,但在入朝做官时, 即使一个人呆在暗室里, 都不敢把脸朝南坐。还有,无论审判大案,或者是阅读圣旨, 他都要退后几步, 拱手站立很久才敢进行。
为此,学人尊之为“念台先生”。
所以,刘宗周对凡是反叛朝廷的人都无不切齿痛恨,而对鹿继善,那自然是恨上加恨,没法再恨了。
正当刘宗周恨恨难平的时候,下人来报,都察院都御史黄道周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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