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站在润福面前,看着润福不咸不淡的表情,淡淡的说“这事儿,估计皇阿玛那面会拿小放大,敲打下,而你伯父那面,毕竟不存在自行放银两的问题,因此也不过是当了替罪羊,风头一过,必将没事儿”。
润福依旧不言不语。
半响,胤禛眉头皱了一下“爷这么和你说,你还和爷怄气?”
润福晏然一笑“贝勒爷,润福有什么气可以呕的?您还有什么没说的么?”
胤禛死死的盯着润福的眼睛,话也不说,抬腿离开了润福的院子。
润福低下头,丝毫不在意胤禛的离开。
良久,她伸开手,掌心赫然躺着一个皱巴巴的纸团。
润福小心的把纸团抚平,看着上面的内容,泪流满面。
阿玛穹劲的字体一点点的越入润福的眼帘,
“女儿,见字如面,恍然间,竟然有大半年没有见过了。听祁逸讲,你现在在贝勒府过的不是很开心,阿玛很心酸听到这话。你大小是个乖巧主意正的孩子,别人在闹,你在读书写字,别人再吵,你在带着弟弟,每一步都走的扎扎实实的。阿玛现在给你写这信的内容,怕是咱们见面恐怕要隔上一段时间了,这黄河百年不遇的水患,定将户部亏空的事儿,顶起来,恐怕你伯父会当这个替罪羊。但你别因为这事儿,和贝勒爷生了嫌隙,这事儿,走到这一步,看似不可回转,但对咱们钮钴禄府而言,确是一个好事儿。树大招风,这几年你堂姐和你相继嫁入王府,你堂兄和兄长也逐渐长大拜官入职,而且,你让祁逸做的事儿,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的。奶奶这几年精神越来越不济了,看着满府繁盛也高兴,但心里也是惦记怕盛极反衰。和你大伯父商量了,这次,如果户部的事儿,落了下来,我们就合府回山东老家去,你奶奶惦记着你玛法呢。女儿,你额娘和阿玛都是挂念着你,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事左右波及不到你和你堂姐,你们姊妹两个多照应下……”
泪一滴滴的打湿了纸张,润福略有些哆嗦的,将手抬起,把信凑到灯芯旁,看着满纸的字,一点点,燃烧成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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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的院子里,那拉氏早就让丫鬟婆子去收拾了胤禛的行囊,看着胤禛已经裂开口子的手,眼泪含在眼圈里。
低低的喊了声“爷——”就哽咽的无法言语,在一旁用丝绢抹着眼泪儿,旁边的丫鬟早就识趣的退了下去,独独留着容嬷嬷在一边站着伺候。
胤禛靠着椅子上,身体确实很乏,但他现在却丝毫没有睡意,放下手里的冰糖莲子八宝粥,盯着手里泛黄的字条,心里闪着一股后悔。
那却是润福给那拉氏的药方子。
就那么看着字条,看了很长很长时间,直到那拉氏推了下他“爷,天儿不早了,您该歇着了,明儿个一大早,还要赶路呢”。那拉氏眼睛泛红,淡淡的带着点鼻音。
胤禛方回神,他猛一起身,回头对着那拉氏说“你先歇着吧,我有点事儿,去去就回”
那拉氏咳嗽了下,“那爷先忙着,注意身子要紧,臣妾喊钮钴禄氏来伺候着?年福晋带着身子,李福晋要带弘时和宏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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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胤禛的身影稍微顿了顿,留下了话音。
早上润福醒来,枕头上留下一片濡湿的痕迹,绿袖和杏儿看着润福略有些红肿的眼睛,都有些不忍。
润福看着两个人的神情,挑挑眉,“干嘛一大早死了主子的样儿?我这不还是好好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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