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吧?事实上,它的灵性远远不止这么一点。作为军用飞禽,它还有侦知敌情的作用。此海冬青还经过逃避捕杀的训练。它可以一直躲避在隐蔽的地方监视敌人的动向,并通过它的特殊鸣叫之声传达关于敌情的消息。而且,它还尤其擅长躲避追捕,即使是很强悍的猎手,也很难把它射下来!”
“啊!”下面发出一阵巨大的惊叹之声,在这个时代,这样一件宝贝确实是太令人期待了。其实是对于一个部队来说,它就是世上最好用的斥候。
代连弄兔微微一笑,又继续说道:“我还要特别说一句的是,‘海冬青’即使在契丹国也是个稀罕物。而这种极品的军用‘海冬青’更是少之又少,如今在我们大理,除了延众镇有两只,就只有我们求睑有了。所以,这绝对算得上是我们求睑军中的最高奖赏!”
“万岁!万岁!”
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下面有人居然喊起了这样一个敏感的词汇来,而其他的士兵也受到感染,跟着喊了起来。
代连弄兔微微一笑,不再言声,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而此时,鲁又又看见那直眼神锐利,站姿威武的“海冬青”,心下忽然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却始终也没有抓住。
“到底是什么呢?”鲁又又沉思着,她明白这个念头应该是十分重要的,以至于产生这种念头的时候,她心中还涌起了一种激动之情。但是,大概就是由于这种激动之情来得太过迅猛了,立即又把那个念头冲走了。
她有点沮丧地回过头去,看见她身边的代莲儿正一脸羡慕地望着那只“海冬青”,眼睛里尽是渴望之色。
海冬青?对了,就是海冬青!
鲁又又心下忽然恍然,一下子把所有的事情都想清楚了。
昨天下午,她们几个刚刚翻过山,还没有潜进“天德庵”就被发现,就因为那后山之中藏着一只海冬青!而她们进去之后,海冬青再也无法继续监视她们的行踪,那理由也很简单,因为海冬青虽然很具灵性,毕竟还是禽鸟,根本无法识别下面敌我那么多的人,尤其是当这些人还不停地穿插交错而过的时候。
想通了这一节之后,鲁又又心中又升起另外一个念头:宗祚在说谎,他在对代莲儿撒谎!
既然这海冬青是延众镇的宗渠帅赠送给代连弄兔的,那就一定是通过宗祚转交的。因为宗祚本身就是延众镇的少渠帅。既然宗渠帅要给代连弄兔送礼,没有理由不让正好同路的儿子带过去,而让别人送去。
如果那送礼之人是宗祚的话,那起码昨天上午之前就已经到了并且秘密地把这海冬青交给了代连弄兔。因为昨天下午的时候,当鲁又又她们前往“天德庵”,里面就已经有了看门的海冬青。
事实上,若是再详推一下的话,那海冬青开始帮“天德庵”看门的时间还要更早一些。因为昨天晚上,当忘尘师太看见代连弄兔的时候,说的是“你怎么来了?”而不是“你怎么又来了?”之类的。这就说明,代连弄兔昨天只去过一次“天德庵”。由此推论,那只海冬青至少前天以前就已经在“天德庵”了。
换句话说,宗祚至少是前天以前就已经到了求睑,而不是如他方才所说的,昨天晚上才到!
然则,这其实并不是一个很严重的谎话,他为什么偏偏就要说谎呢?
鲁又又觉得有点头疼。
还有几个细节,鲁又又也终于想明白了,但她却觉得并不重要:方才她还在疑惑为什么宗祚他们捕猎的速度会那么快,现在明白了,那是因为他们身边肯定也跟着一只海冬青。这东西比起猎犬什么的,确实好用太多了。
而且,看来宗祚他们身边的那只海冬青,应该还不是眼前的这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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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素义终于见到了段素贞两位师父中的一位。
这些日子以来,由于被他姐姐段甜笑禁锢在节度使府里面,他便只能和大侄子段素贞在一起。若说以前,他有些鄙视段素贞的行径的话,如今他对这个侄子印象已经是完全颠倒了过来。
相对于他,段素义觉得自己简直有点废物。说文吧,也就一般,没有多少出众之处。说武吧,更是无法和这个从小就威猛的侄儿相比。而且这小子还不是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型的。相反,这小子还满脑子的小聪明,看似憨厚,实则十分精明。
段素义搜肠刮肚想了很久,觉得自己唯一比他强一点的,也许就只剩下音乐了。但令他悲愤的是,就他这自诩的天籁之音,这么多年懂得欣赏的也是少之又少!
为此,他只能是无语腻噎,这些天以来,他一直都在数着日子,等着看到段素贞师父的那一天。他虽然还不知道他们的名讳,更不知道他们的相貌、爱好、年龄等其他所有的信息,但他却还是对此十分渴慕。
今天看见的是段素贞两位师父中的一位,虽然段素义还在为没有看见另外一位而有些惋惜,但眼前的这一位,还是没有令他失望。
“这位是我的文师傅!”段素贞一脸敬仰地指着一个中年男子向段素义介绍道。
这中年男子看起来约莫四十岁上下的样子,面容十分俊秀隽永,只是头发呈现出了一种灰蒙蒙的银色,显得有些“早生华发”。他的眼神十分清澈,但眼珠子里射出来的光芒内敛、含蓄,但却隐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忧郁。
这是一个有着不少忧伤往事的男人——这就是这中年男子给段素义留下的第一印象。
“久仰!久仰!晚辈段素义,请前辈指教!”段素义笑了。这“久仰”二字虽然他也常说,但这一次却是发自肺腑。
“段素义?”那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之色:“原来是三皇子殿下钧驾当面,请恕某失礼了!”
他的动作几位潇洒好看,段素义甚至可以想象得到,他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个罕见的美男子。
段素义笑笑,说道:“皇子不皇子的,都是一种累赘,先生还是直斥我的名字好了!”
那中年男子很洒脱地笑了笑,道:“说的是,身份往往就是羁绊人们成为朋友的关键因素。若是能交几个朋友,我倒愿意忘却了这俗世的身份。某家姓朱,名子夜。既然段小兄不嫌弃,咱们还是平辈论交吧。你毕竟是我徒儿的叔叔,和我平辈论交,咱们彼此都不吃亏!”
段素义“哈哈”笑道:“朱兄这般说,我段三便不再客气了!”说着,他抿了一口茶,又说道:“我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听素贞提起朱兄,他对朱兄的敬仰,简直让我这个叔叔大为嫉妒啊!只是,朱兄大才,本不应该是籍籍无名之辈,为什么小弟以前就没有听说过朱兄的大名呢?”
朱子夜淡淡地笑了笑,但这笑容却掩饰不了他的忧郁。
“我本是求睑人氏——”
“求睑——”段素义嘴里的茶差点就喷了出来,他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怎么最近的这些事情都和求睑有关,连随便遇见一个人,也是求睑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