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称好,就把信压在小狻猊炉下面,再拿了两个梨也就去休息了。
到了第二日清晨,打算把梨送给覃夕顺带看看他情况,却遇到帮他整理内室的家仆,手上抱着一个红绸包从他房里出来。
覃夕人却不在,一问才知他天光微亮就出去练功了。
我瞧了瞧那绸包,蓬蓬松松的,像是装了棉絮一类的东西,还透着些当归三七的甘味。
打发了那人走后,不禁叹了一叹,先前责他作风狠辣,这会又有些怪不起来了。
还是进了他的房,把两只梨放在床头上才便依例到师父房里去请早安。
进只见师父仍是昨夜的姿势静坐,一宿未眠。
香炉下的那封信已经不见了。连带许是半夜换焚了沉水香,清幽温甜之味绕萦于室,亦覆盖了之前的淡淡果香。沉水香沉静内敛,焚之去秽,忘诸浮世。
于是我亦立于师父身旁良久,她不言我不语。
终于,听她依依开口,“覃夕呢?”看似覃夕今日连请安都不曾来。
“一早就练功去了。”
“嗯。”她也不追究,只吩咐道:“月儿替为师去把炉灰清了。”
我依言端了香炉告了退到楼下水房去清洗。
开了炉盖,见除了香灰外还有些散落不一的纸灰,烧得极是干净。
我把灰拨到槽里,预备拿水冲走,眼一尖看到一片未烧完全的小纸片。捞起来看,上面就一个被水化开了大半的隶体字,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是一个“敏”字,看样子是写在信角上的,有可能是署名之类。
也没有细想,就让它同灰一道随水冲走了。
把狻猊香炉洗了送回去,途径大厅见到师父换了身素净的衣服款款下楼。
“我要出去一趟。”师父抚了抚手腕上的小叶檀佛珠串,交代道:“告诉你师伯,傍晚我会自行回来,不必担心。”
“要不要徒儿陪师父一块去?”我问道。师父并不常来城里,更不要提单独出去了。
“不用了,你伤势愈得不彻底,还是好生歇息吧。”师父轻轻一笑,掠过我径直出门了。
我目送师父背影出门,她走得不徐不疾,后发髻上挽着一朵小小浅粉杜鹃,花瓣倚风盈动。远远望去那粉色浅得发白,还配着她一身素缟,总觉得周遭一派丽丽春guang里显得有些不合适宜。
这时小臂被人柔柔揽住,偏首一看,是梅来了。
“师伯这是做什么去?”梅亦望了眼,眉心小小一夹。
我改姿势挽了她的手,“不知道。不过她吩咐了,一会你跟陆师伯说声,师父说她傍晚自己会回来。”
她浅笑着颔首,“一齐用早点吧?梅子蒸糕,吃吗?”
“怎么一清早就吃这么甜?”我笑着拉了她一起去客厅。
陆一竹后脚拿着张报纸进来,边走边读,随后随意拉住个家仆压声说道:“去命人买只花圈属老爷的名送到傅宅去。”
“怎么今日才送?”梅听了纳罕问道,“傅家老爷总大去了有十几日了。”
陆一竹一言不发,把报纸摊到我手里就走了。
低头一扫,上面某条:“傅氏今日大殡”。
我犹犹豫豫,仍是一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