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吧。”松风园的麻婆领了太太的令,护送王妈妈回乡。她在远处见王妈妈和大奶奶话别个没完没了,不禁走过来催促道,“王妈妈能落个全身而退,全是太太的恩典,若在磨磨蹭蹭,只怕夜长梦多。这眼看着就要天亮了,城门一开,咱们立即出去,看不到任何人,岂不清静?”
王妈妈知道麻婆说得在理,又感觉嘱咐的话已经说尽,于是依依不舍地看了看自己从小奶大,一心一意爱护疼惜的粱竹月一眼,才轻声吩咐驴车离开。
粱竹月望着驴车渐行渐远,几次想追上去,但终究没有动,只哭得瘫在地上。
“大奶奶,您就别伤心了,再哭坏了身子可怎么得了?”依依落泪劝道,“若让王妈妈知道了,她牵挂着您,只怕也不好受。”
“对呀,您还年轻呢,王妈妈也青春正盛,往后有见面的时候。等过些日子太太气消了,求恳求恳,未必太太不松口。”阑珊也哭得不可自抑,哽咽着道,“太太那么疼您,念在病殁的大爷和无思无我的面上,这个恩情定会给大奶奶的。”
粱竹月摇了摇头,没有言语。因为唯有她知道,她与自己的奶娘,这全家灭门后唯一的亲人此生再不能相聚。今日一别,不是生离,而是死别。
问题不在太太,而是在那个可怕的男人。他不会允许手下的棋子脱离自己控制的范围。王妈妈……知道得太多了。就算她相信王妈妈死也不会背叛她,可那个人如此多疑,一定会采取最安全的办法。
所以,王妈妈只有死。估计出了和政城,自己奶娘的生命就走到了尽头。她本可以阻拦,可权衡利弊之下,她还是没有开口。
对不起了,奶娘,您是如此爱我,那么为了我的目标,我相信您愿意付出生命。来生,我再还欠下您的恩情吧!
她对空默念,腿软得再走不动,由依依和阑珊扶进了房。以后,她只能依靠这两个丫头了,也许阑珊可以先利用。她爱慕二爷,和景鸾关系好,性子暴烈又一根筋,应该容易死心塌地的跟着她。
她盘算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直到东方出现了浅浅的鱼肚白色。而在此时此刻,王妈妈所乘的驴车在城门打开之际,第一个出了城。
因为时间还早,城外的小路上寂静无人,只有驴蹄踏在土地上的“得得”声,催得人昏昏欲睡。可过了不久,车子突然大颠了一下,唬了缩在驴车简易布棚中的王妈妈和麻婆一跳。
“赶车的,没走官道吗?”麻婆的头被撞了一下,疼痛之下,难道暴躁。可当她掀开车帘一看,不禁吓了一跳。
怎么到了乱葬岗子了?
此时王妈妈也注意到了这一情况,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王妈妈镇定地问,“车把式,怎么把车赶到了这里?”
“这边近。”车夫停下了马车,侧过头说。
“离哪里近?”麻婆冲口而出。
车夫笑了,摘下了头上的帽子,哪有半点车把式的样子,低眉顺目、老实可靠此时都被一种精明强干的气势所代替,“离鬼门关近哪。”他说。
麻婆一听,吓得大叫一声,“车夫”还没动手,他身上强烈的杀气已经令麻婆瘫倒,就好像猎物见了猛兽,不必照太多面,只闻到气味就吓得动弹不得。
“他让你来的吗?”事到临头,王妈妈想起了那个可怕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