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阵剧痛,便失去了意识。
闭上眼睛的前一刻,模糊看到玄色长衣的少年笑颜如兰,清雅高华,是她从不曾见过的真心的笑容。
尔容放开托着萧修容后背的手,任她绵软滑落趴在地板上。
拂展大袖站起身来,他背手走到窗前,静默的站立了片刻,回头看一眼趴在地上意识不知的萧修容,喃喃自语道:“如此美人,真是消受不起。”
话音未落,玄色单薄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暗默无声的深蓝夜色里,犹如烟雾一般不见了踪影。
不知躺了多久。
姬指月在床上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入不了眠。
端午之日向来十分炎热,饶是她生性畏寒耐热,却也是出了一身薄汗,丝制的里衣微微粘在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
窗扉洞开着,偶尔有几缕略带着凉意的夜风吹来,尚未吹到床前便消散在了银白皎然的月华之中,好是闷热。
蓦然想起信阳殿那阴森冰凉的空气,她转身摸索外袍准备下床,索性也是睡不着,不如再去走一遭,兴许锁解了也不一定。
那森然阴凉的宫殿,诡异的血迹,母亲的画像,先皇的墨迹,这些天来犹如一块大石压在她心上,始终无法放下。
刚摸到外袍,忽然听到房门外有异样的声响,似是有人踏着夜雾而来,脚步时轻时重,时快时慢。
“昂昂?”
黑暗中,姬指月停下了穿衣服的动作,侧耳倾听。
这脚步声不像是殿春半夏,那便只有昂昂,半夜不睡觉又来闹她。
预期中小狗绵软的低吠声却没有响起,她模糊的想起来,睡前半夏将昂昂带到她的房间里去了,此刻绝不可能会出来。
一阵大风吹来,吹皱了床前的纱帐,飘飘忽忽的荡漾不住,她坐在床上感受到了些许凉意,外有幽暗莫明熟悉的香气袅袅袭来,微不可闻,丝丝不绝如缕,让她在这炎热的夜里生生打了一个寒战。
门外无人应答,脚步声却渐渐的近了,越来越慢,仿佛伺机骤然发作。
“咚”的一声,似是重物撞在门上,再落地之声。
姬指月骇然,抱紧了怀里的外袍喝道:“谁?”
依旧无人应答,只有清冽幽暗的香气自门缝中飘忽而来。
好熟悉又好陌生的香味,姬指月不闻门外声响,细细的分辨,骤然惊醒。
兰香呵,月华之中流泻的是久违了的墨兰香味。
梦耶?否耶?
有些恍惚的,她穿起外袍下床往外走去,愈往外兰香愈烈,走到门边时墨兰香味几乎如迷雾一般汹涌包围,带着丝丝腥甜的气息。
从来没有闻过兰香如此浓烈。
喃喃的,门外微有人声呢喃。
她站在门内发呆,手放在门把上,却迟疑着不开启。
人声呢喃,渐语渐弱,似是渐渐远去。
姬指月咬了咬唇,忍不住还是开了一条缝向外窥视,夜色之中并无人在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