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伯兮无声望着他。
他心里永远顾惜却不得不狠心对待的嫡长子。
他连续找了他几日,现在他突然出现在眼前,他反而忘记了要说的话,只是望着他污浊的衣裾,怔怔的想着他这几日是去了哪里,为何弄成这一番模样。
想着,眼中便不自觉的带上了抹淡淡的顾惜心疼的神色。
姬弗然有些惊讶的看到他的神色,睫毛微抖,便垂下了眼睑,淡然道:“弗然来给父亲请早安。”
姬伯兮陡然惊醒一般,假咳了几声,板着脸道:“你这几日都去了何处,为何弄成这般模样?还有没有做兄长的样子,这番模样要是被家中兄弟姐妹们看见,岂不是榜样扫地。”
静默了片刻,姬伯兮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微微有些不知从何而来的有些恼怒,正准备再开口,却听到那淡漠如云也迷茫如云的声音淡淡响起。
“弗然去母亲坟上陪了母亲几日,敢问是如何而故,为何连座墓碑都不能为母亲立一座?”
姬伯兮愣住,脑子里骤然间闪过许许多多念头与借口,有些是早就想好了的对词,年复一年的等待着姬弗然来询问,自忖无论哪一个都是编织的天衣无缝,也有些是临时生出来的话语,他想说却知道不能说。
然而,看到他的眼睛,他却只能张了张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姬弗然抬起了头,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满洋溢着悲凉,无奈,不甘,了悟与淡淡的恨意。
姬伯兮知道再也不用说什么了,他长长叹了一口气,陡然间仿佛苍老了数十岁,挥挥手示意姬弗然带上房门走进来。
没有人知道那一日这对父子两人在外书房内谈了些什么话,只知道姬弗然进去后不过片刻,书房大门便牢牢的关了起来,所有来向父叔请安的姬家大小爷们都被袁夫人挡在了院子外面。
袁夫人一面微笑着挡下子侄们,一面吩咐人去宫里传个信替姬伯兮告假,伯公今日身体欠妥,不能去狩猎了。
不知在院外守了多久,她才等到面色苍白的姬弗然幽魂一般飘然而出,不发一言的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之后便是数日闭门不出,除了恒无远死皮赖脸的跑进去,谁也见不到他,就连她亲自送饭过去也只能在他的房门前而不得入。
至于姬伯兮……
袁夫人走进书房时见他颜色枯黄的倒在案前,睁着眼睛却在说不出话,当下便吓的叫人去请了大夫来。
姬伯兮是真的病了。
“伯公身体抱恙?”
高台之上,帝王后妃出行的旌旗冠盖高扬,带有绮丽繁复的暗红色纹饰的玄色旌旗在半空中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旌旗之下,楚妃一脸惊异的看着眼前的姬宜然,皱皱眉问道:“昨天还看到伯公好好的,今天怎么突然就病了?”
说着,她站起身来上下打量着姬宜然,脸上的怪异神色逐渐变成了怀疑,然后又像是肯定了什么似的自顾自点了点头。
姬宜然被她打量的发毛,赶紧摇手申辩,恨不得高声嚷嚷:“我没干什么事,我爹这次可真不是被我给气病的,要是被我气病的话,我还哪儿上这儿来呀,早被关在家里不许出门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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