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是谷雨,黄昏时分,楚襄夫人打点完祈福要用到的一些器皿,与长安一起去找尔容。
走到未央湖畔,她转身想从小道上抄近路去未央宫,长安却拉住她道:“夫人,陛下在湖上呢。”
未央湖上的玉桥一日如千年,绵长曲折的横跨在湖上,浅碧色的湖水倒映着夕阳,将湖面染成一片浓重的金红色,湖心的小亭子上,果见玄衣少年独自坐在亭中。
她走上玉桥,一点点靠近少年,尚在亭下时,他便转过头来对着她笑了一笑,唤道:“佑怡姐来了。”
亭中的小案上摆着一壶清酒一束杏花,酒未动,花已败。
楚襄夫人挑挑眉,道:“你什么时候也爱上了杯中之物?”
尔容浅浅一笑,道:“我不想爱上任何东西,酒与杏花在这里也不过是件摆设罢了,正好陪着我一道欣赏落日。”
“欣赏落日?”楚襄夫人面有异色,动了动嘴唇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抱怨道:“我在那里忙前忙后的准备明天的事,你倒好,清闲的在这里看落日,早知便该让你自己去操心那些东西。”
“一年二十四个节气闹也闹不清楚,次次都要祈什么福,我早说不必操办了,佑怡姐却说是非办不可。这些功夫,若是用来看看落日多好。”他抬头望着夕阳西下的天空,悠悠然道。
楚襄夫人不客气的哼了一声,道:“若是不办,你看那些老顽固们会怎么跳起来闹腾,到时候,内外命妇还会齐着跑来求说法,你吃的消那群大爷,我可受不起那些贵夫人娇小姐们。”
尔容似乎没听见她说的话,只是顾着抬头望天。
楚襄夫人不管他有没有在听,自顾自的将明日的计划一一道来,末了,道:“所以明天你必须和她一起出现,不管多久,哪怕只要一刻钟也好,只要你愿意出现,其余的便都由我来应付。”
见他任是没反应,她忍不住伸手推他,道:“听见没有?”
尔容回过头来,眨眨眼睛道:“佑怡姐真想要找人假扮初颜?”
“不然该如何?”楚襄夫人连着操劳数日,往日里朗朗如阳的笑容消失了,只剩一脸疲色,道:“帝都中的谣言越传越离谱,若是皇后再不出现,谁知道会出什么乱子,也只有你才这么漫不经心的。”
“只怕初颜的气韵寻常人学不来呢。”他浅浅笑着道。
楚襄夫人皱眉,“我自然知道,所以才特意选了清秋,她本就是她的贴身侍女,对她的举止谈吐从小看到大,想必是十分熟悉,身量也像近,横竖皇后是在最上面的,身边不过几个贴身的侍者,其余人也看不清楚。可惜的是殿春也不在了,若是她在,倒是真可以装的八九分像。”
尔容微微点了点头,笑道:“如此真是有劳佑怡姐了,明日我一定去便是了。”
说罢,又去看天边的落日。
楚襄夫人沉默片刻,忽然道:“四叔的家书中有抱怨呢。”
“哦。”他来了点精神,转头道:“谢四叔想必是觉得那般手段不像是个正直的军人所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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