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剑堂通知我。”
步擎天也不多加劝导,毕竟自家人有自家事,关于颜盈的一些闲言碎语,他也是知道的,稍加猜测来,也只当是聂人王这几日心头不顺而已,没什么大碍。
随着他走出大殿,里面才传来聂人王的送别之声。
“擎天兄慢走。”
说完,聂人王又低头看着雪饮刀,这已经是他这几日来,做的最多的动作了,雪饮刀跟随了他一生,按理说这刀身上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雪饮刀上面的每一寸刃口,每一道细微的伤痕,每一缕反射出来的光线,他都烂熟于胸。
但自从前两日,他心头诞生了一个不知名的想法之后,他越来越看不懂雪饮刀了,甚至开始感觉到陌生,疏离。
“雪饮啊,雪饮……我的刀,我的道……道境刀境,又在什么地方……”
聂人王目色迷离,手指来回反复在刀刃上摩挲,这吹毛立断的刀刃,却伤不得他一丝皮肤。
其实总的说来,聂人王关于自己的道境,曾经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感悟。
两年前,他被雄霸击败之后,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掳走的那一天,一种疯狂的杀意沸腾于心,那时候的他,依稀感觉到了这种奇妙的境界。
但可惜的是,他的心里有无穷的执念,对颜盈对聂风,他都不放不下。
聂家的冰心诀虽然能压制念头,达到天塌不惊,心若冰清的程度。但对这爱,却束手无策,这种本心的禁锢,才是最难突破的。
所以,他当日的疯狂杀意,被压下了。这不单纯是因为冰心诀的功效,更多的,还是聂人王自己将它压制住了。
道境,无疑是武者一生的最求,往往是他们最巅峰的意志体现,如果这意志是一头疯兽,那这样的道境,又算什么武道呢?
聂人王知道,这股杀意不是他的刀道,这仅仅是聂家流传的疯血而已。如果接受这种杀念兽念,即便能领悟道境,但那时的他,已经不是他了,那样的他就只是一头被兽念支配的傀儡,行尸走肉而已。
但关于道境,却是前路无门。
这边是聂人王现在心里最直观的体现,道境究竟为何物,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百思不得其解。
此刻,步擎天已经来到了后山的演武场中,他没有去打扰二小,反而是抄着双臂,躲在石道口的石佛边上,朝里看去。
“云师兄,你赖皮!明明说好了比试风神腿的,你怎么又用排云掌打我呀!!”
聂风的小脸蛋上印着一点灰尘,正满脸羞怒的站起身,拍打着身上的尘土,那纯白色的小袍子上东一块西一块的,全是黑乎乎的掌印,狼狈极了。
而他的面前,步惊云正微微抬头仰视着前方,但他的身上,同样有不少的污渍,看那样式,竟然是一枚枚小小的足印,而且,他的鼻头还有些许血痂,似乎是鼻血的残留。
“风师弟,师兄这是在教你,不要轻信对手的话。”步惊云顶着鼻血,一脸傲然。
听到步惊云这话,聂风顿时被气惨了,他鼻头微酸,眼眶登时红了一些,跺脚骂道:“明明是你赖皮!今天该练风神腿的,你打不过我就用排云掌。哼,昨天练排云掌的时候,我,我都没有用风神腿的……!”
“咳咳。”
步惊云脸上挂不住了,揉了揉鼻头,刚才那一脚实在是……这风神腿他是真玩不过聂风啊!
但看见聂风都快哭出来了,他连忙劝道:“好了好了,大不了我绑住手,不用排云掌了好吧!”
“你保证!”聂风气鼓鼓的说着,明显是不信他。
步惊云迟疑的看着手背上一抹干涸的血渍,又抬头看看聂风,其实这事说起来,还真是自己不占理。
他刚刚差点又被聂风的风神腿踢中鼻头,这情急之下,却是违反了规矩用出了排云掌……这自然又打了聂风一个措手不及,所以他才会如此羞怒。
“嘶!”
步惊云想了想,没有做出保证,反而一把扬起小手,却是猛地撕下了自己衣摆上的一缕长条。
他走上递给聂风,瘪着嘴道,“来吧,把我的手绑上,这下我就用不出来了。”
“嘿嘿,好!”聂风瞬间破涕为笑,欢乐的将步惊云的双手给拴在了一起。
“这两小家伙。”
看着场上闹剧的一幕,步擎天哭笑不得,也没有上前阻止的意思。
虽然两人互相喂招,难免会受伤,但此刻风云还小,用出的招式只是徒具形式而已,劲气并不充裕。而且,他们体内有未消耗完的血菩提滋养体魄,这区区挫伤根本不足为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