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算是安全下来。
“墨宗的风政来了。”何望舒的声音又变得悠哉悠哉起来,令吴秋舫有几分纳闷,这十师叔究竟在哪悠闲。
“风政是谁?”少年见这人也是风姓,多少猜出应该是墨宗嫡系之人,但也不去妄下结论,老实巴交地问道。
“墨宗宗主,要是让他知道你在这里,可就麻烦了。”何望舒知道此刻大抵是安全了,说话声音虽小,但语气放松了不少。末了,他倒不忘再提醒一句,“此人的本事不亚于周老三,小心为上,尽量别与他打照面,保不齐一眼识破你的真实身份。”
为了让秋舫能够更加谨慎一些,何望舒甚至出言恫吓。
听是与周宗有得一比,吴秋舫心中咯噔一下,刚才这一路要是晚上几步,恐怕又得惹出个不小的麻烦来。看来这暗探之事,凶险万分,一定得处处小心谨慎,否则稍有差池,小命就得交代在此处。
“师叔,依你看,那树干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回想到刚才的所见所闻,秋舫微微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话锋一转。
“鬼知道,反正,不像是人的气息。只是,那小子却叫着大师...”说到此处,何望舒停顿一下,沉吟片刻,才接着道,“有趣有趣,你今晚且回去歇着。我让黑鸟再去走一遭。只是也不知道能探知多少,毕竟这鸟儿也没双手,钻不进那树干里。”
何望舒虽心生去意,秋舫却不愿放过他,出门之时,他心中便有万般疑惑,此时不问,更待何时。
“师叔,我还有一事不解。”既然是求问,秋舫自然姿态放得很低,语气恭恭敬敬。
何望舒闻言却嘿嘿一笑道:“好说好说,天下奇事,你十师叔知道八九,但问无妨。”
“那日在城外,九师叔使的什么剑?弟子怎么从未听过。”
见主角是熊珺祺,何望舒似乎有些不满,但方才的话已出口,只好意兴阑珊道:“还能是什么剑,心中一剑呗。”
“弟子不懂。”
“天下剑道,变化莫测。但大道至简,真正至强一剑,必是人剑合一,心中有剑,天下皆为剑。”
难得见何望舒说话如此郑重其事,秋舫自然是洗耳恭听,但始终不解其中深意,只好再发一问:“心中的一剑,为何能引动天地,这不是仙人才做得到么?”
“非也非也。”何望舒叹了一声,只见那鸟也将头仰起,看着头顶星空如隧,流光飞落,沉吟片刻才接话道,“天地本是混沌,听说是有了仙人,才使洪荒初辟。但这毕竟只是传说,究竟有没有仙人暂且不提,但就算是凡人,只要身心融入天地,便可引动天地灵气,剑意,便是天地之意。”
何望舒这番话高深莫测,惹得秋舫低头沉思。
“天、地、灵气?”少年重复着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词语。
“当你修得大道,便知天地灵气为何物了。现在的你,路还长着呢。”何望舒见他思索得如此认真,笑着嘲弄道。
“那何为大道?”
“你有完没完?”何望舒不耐烦地骂了一声。
“弟子,还有一事相问。”虽然何望舒已经不想多言,但秋舫却穷追不舍。有了这些日子的相处,二人之间的关系拉近了许多,秋舫问起话来也不似起初的慎重。
“跟老二一个倔脾气,说吧。”
何望舒啐了一口,任由吴秋舫继续叨扰着他。
“那日,我与李长风去还...”
说到此处,秋舫顿了一下,声音小了下来。
“还香楼是吧,说吧,我都瞧着呢。”见吴秋舫顿住,何望舒坏笑起来。
秋舫可是东极门的宝贝,他们哪能任他真正的置身险地。那一日去还香楼,何望舒便是一路跟着,当然,期间也不忘寻着最喜的花魁,勾肩搭背地喝上两口那香气扑鼻的桂花陈酿。
秋舫闻言,脸色窘迫,好在借着黑夜,也看不太出。
“李长风与平日里,判若两人,还说送我一剑。”
何望舒大抵猜到吴秋舫口中的李长风便是那个在还香楼里豪掷千金的小男孩,便是不以为然道:“就那小屁孩,道行离第四类人都还早着呢,兴许是说的什么玩笑话。”
“可我眉心,始终觉得发烫。”
秋舫犹豫道,起初他还不以为意,但一连数日,都觉得眉心有些异样,特别是那一日出剑要斩张启之时,眉心在一瞬间似乎要迸裂出什么东西来,不过转瞬之间又安然无恙。
听了吴秋舫的话,何望舒也沉默了片刻,不过就连他也想不出其中有什么古怪来。竟匆忙说道:“此事容后再议,今天先办正事要紧。”
说罢,那黑鸟也不待人,翅膀一振,又往来时路上去了。
少年郎孤身一人,被扔在这同样破旧的院子里,无奈地打量一番周遭,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七个大字来——“回去的路是哪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