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何望舒却大喝一声,出言阻止。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他,不知道他这张三寸不烂之舌又有何高论。
秋舫本就被你打成重伤,此时性命危在旦夕,你这一试,能否保证他平安无事?何望舒的话不无道理,竟使风政走来的脚步一顿,一时半会也没有更好的计策。
那我说句公道话。
周宗说道,虽然今日与墨宗之间必将酿下深仇,但双方积怨本就不少,再添一笔也不过如此。只是周宗暂时不想与风政撕破脸面,一来洛城豪杰云集于脚下,将此事真真切切看在眼里,若自己做的太过,必对东极门的声誉有所损害。再者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风政就算先前已斗了一场,损耗不算小,但此时也绝非任由人随意拿捏的角色。
这些顾虑盘旋在周宗心头,让他也不想逼风政太紧,须臾,他又沉吟道:不如我们带回秋舫,寻得办法捉住妖物之后,再送与风宗主。
哼,我岂会信你?风政冷笑道。
那我们也不可能让秋舫再度涉险。良久不发一言的林芸同样出声反驳,她将秋舫虚弱的模样看在眼里,只想着尽快结束此间的纠纷,回到门中为秋舫疗伤。
他的命和妖,你们只能带走一样!风政怒火中烧,不禁大喝如雷。
周宗冷冷看他一眼,沉声道:看来风宗主是不接受我的提议咯。
你的提议若真公平也还罢了,莫非周掌门当真以为公平?
风政冷笑道,说罢,他又将声音提高数倍,朝着下方喊道,诸位,降妖伏魔岂容有失?
场下自然有许多不怕事的看客,更有
许多向来与东极门不睦之辈,均是高声应和,大有声讨之意。
周宗见状,微微一笑,显然未将这群乌合之众放在眼里,不甘示弱道:那我周宗便是妖魔,各位要取我项上人头,尽管动手便是,我绝不还手。
此声中气十足,响彻大地,众人一听,脸上均是带着一半惊喜,一半诧异,如果说要抹杀周宗,恐怕这是最好的机会。
不等众人回过味来,周宗接连笑道:不过你们得问问我的师弟师妹们。
话音方落,众人脸上的表情悉数变回失望,东极门这些人可都不是善茬,谁敢贸然动手,绝对是死路一条。.
而周宗此言不仅是告诉在场之人别打歪心思,更是要告诉风政,东极门精锐尽出,若是不怕将墨宗砸个稀巴烂,尽管大打出手便是。
周掌门当真是好手段啊!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风政知道今天放秋舫离去,那必然是煮熟的鸭子就此飞远,再无得手可能,念及此处,他再度催动术法,发出一声沙哑的嘶吼,在这声嘶吼当中,他体内法力全面爆发,就连双眸也全成了黑色,看着颇为渗人。
不如让老朽说上两句?
叶云的声音蓦然响起,风政爆发出的法力也微微一收。
周宗见叶云的身形缓缓飞上半空来,连忙拱手抱拳地招呼道:叶先生也在,幸会。
周掌门,别来已久,可好?叶云还了一礼,轻声问候道。
劳叶先生牵挂,都好,都好。周宗并不为风政爆发出的惊人法力所动,在其他人面前,风政的实力固然强悍,但在他面前,始终稍逊半筹。
洛城里,东极门与墨宗都是有名有姓的大派,若是伤了和气,恐怕十八年前的大战还会再现。不如老朽作个见证,就依周掌门说的办。叶云揉了揉自己的酒糟鼻,淡然说道,说罢,朝着周宗与风政二人各自看了一眼。
风政没有答话,他心有不甘,却又不便拂了叶云的好意。
风宗主,今日之事已然如此,若是再斗一场,可就是亲者痛仇者快,便宜了其他家主,二位都是高人,怎会想不通这样的浅显道理。
见叶云声声劝慰皆是发自肺腑,风政这才收起狂涌的法力,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依叶先生所言,只是周掌门可不要食言。
周宗见风政让了一步,自然也乐得开怀,笑道:好说好说,一旦妖物出来,定告知风宗主。
得了周宗的承诺,风政这才算安下了半个心,将衣袖一拂,转身欲走。
等等!
又是一个骄横的女声响起,众人定睛一看,是风随星跟了来,将同样欲走的东极门众人唤住。
见是小辈,众人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未多言,等待着她开口。
他学过墨经,不能这般完了!风随星贝齿轻咬,嗔怒着说道,脸色也是铁青,看来对秋舫骗她一事并未消气。
那你...何望舒这样反唇相讥,却被虚弱的秋舫摆手打断。
风..姑娘,放心,回去之后,我定废去墨经学来的本事。秋舫有气无力的说道,眼神涣散,即使外伤好了许多,但内伤却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
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你可没两句真话。风随星不依不饶地啐了一口,嘴上仍旧紧追不舍。
我发誓,一定。秋舫好似用尽了全身力气般答了一句,随即又微微摆手,示意自己不想再言。
哼,你今天一展神威,连风宗主都是你的手下败将,谁还稀罕什么墨经,回去师叔帮你忘了它。何望舒一边夸赞秋舫,一边嘲讽着风政,嘴上颇为不饶人。
风政正欲发作,却被周宗打断道:风宗主,叶先生,告辞!
说罢,东极门众人身形一动,便消失在天际,只是风中传来了一声带你回家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