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的神色,不解的望着赵皓。
赵皓微微笑道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公子但说无妨。”
赵皓叹了口气道:“梅林先生,可否摘下面纱,让在下一睹芳容,亦不相识一场。”
杨芳愣住了,许久,才决然说道:“好!”
那方轻纱,自耳旁滑落,第一次在赵皓面前露出真容。
她紧紧的盯着他的双眼,想看看他见到自己那张疤痕累累的面容,会做何种表情……其实,任何表情,她都能接受,就算是惊恐至极,那也是人的本能反应。
然而,她失望了。
赵皓满眼暖暖的笑意,紧紧的盯着她的脸庞,轻声赞叹道:“真美……”
她如同遭到电击一般,忍不住伸手抚摸自己的脸庞……触手的是滑嫩的肌肤,柔得弹手,哪里还有半点昔日那种粗糙的感觉。
刹那间,一股泫然欲泣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缓缓的扭过头去,轻声的说道:“谢公子。”
赵皓望着那张绝美而柔嫩的脸庞,很想伸手轻轻的捧住,细细凝视,细细欣赏一番,却终究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
“后会有期,珍重!”
他朝杨芳一拱手,转身离去。
数骑骏马滚滚往江宁城而去,马蹄声逐渐消失在远处。
她一动不动的立在林荫小道口,望着赵皓等人消失的背影,似乎痴了一般。
何日君再来,共闻桃花香……
***************
夕阳西下,赵皓、赵伝和武松等人纵马沿着栖霞山下的一段奔驰而来,直往江宁城而去。
就在离山道口不远的拐角口,突然闪出三骑,并排而立,将山道堵得严严实实的。
希聿聿~
赵皓等人神色一惊,急忙勒马而立,赵伝、武松等人齐齐拔刀而出。
拦在他们面前的三人,皆用斗笠遮住大半张脸,肃然而立,杀气腾腾。
见到赵皓等人勒马停住,当中一人率先下马,缓缓的将斗笠的前沿一抬,露出真容。
“公子,别来无恙!”那人朝赵皓一拱手,微微笑道。
方七佛!
赵皓急忙也翻身下马,向前还礼。
紧接着,其余两人也跟着下马。
一个是方百花,另外一个却是一个身着道袍、年纪约四十余岁的道人——被赵皓称为不可不戒的青木道长。
“公子新婚大喜之日,未能前来道贺,还望见谅。”方七佛哈哈笑道。
“好小子,艳福不浅!”
随着一声娇笑,一只柔韧而有力的手朝赵皓肩膀上拍了过来,惊得赵皓急忙腾身一跃。
大姐,这拍人肩膀的习惯要改……上次左肩被你拍麻了,这次要来个对称不成?
众人寒暄了一阵。
方七佛正色道:“方某今日来,有事求于公子。”
赵皓急声道:“方兄但说无妨。”
方七佛道:“公子此次北上入京,我欲以十一妹和青木道长相随。”
赵皓神色一愣,望了望方百花和青木道长,脸上不禁露出苦色。青木道长好说,方百花这匹性子激烈的母马他可驯服不住……
方七佛微微叹道:“圣公及一干弟兄被押解赴京,迟早被害,将来总得入土为安……我本欲亲赴汴京,又恐帮源山这边的兄弟不安生,误了公子大事,只得让十一妹去,少不得要让公子费心了。”
帮源一带,自方腊等人投降之后,方圆百里之内的山区已是了无人烟,正好成了方七佛部一千余精锐及叛军虎贲近卫军两千人的藏身之地。
这三千人,是数十万叛军之中精锐中的精锐。
此时,方百花的神色冷然的说道:“虽说遵照大哥遗嘱,我等三千人,均须唯你马首是瞻,但大哥与公子的约法三章,公子只完成了其一,尚算不得我等的主公!此次公子北上,我倒要看看公子的诚意,我要知道大哥的血,会不会白流!”
当初赵皓为说服方腊投降,答应了方腊三个条件,杀朱勔只是其一,真正的重点在后头。
三千精锐虽然名义上是为赵皓而留,但是现在能说上话的,并不是赵皓,而是方七佛、方百花、方书和方豪四人,四人之中又以方七佛为主。所以方七佛才不敢离开这只潜伏在大山之中的军马,担心方百花和方书两个暴脾气,在地方上生事,将这只军马提早暴露。
“好!”
赵皓无奈之下,只得应允。
方七佛的神色变得恭谨起来,压低声道:“山中存粮,尚够支撑一两年,如今又已种上秋粮,可自给自足,只需每月派人偷入城中,采买盐铁等物,军马生计之事,公子不必担心。圣公留下钱财细软过千万贯,藏于隐秘之地,他日可助公子之大业。”
赵皓没有说话,只是与方七佛轻轻的击了击掌,一字一句的缓声道:“圣公生死之托,赵某必不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