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一挥,高声喊道:“抬过来!”
随着一阵响应声,十数名亲兵从马车上卸下一口口大皮箱,抬了过来,放到赵皓等人面前。
种师道打开其中一口箱子,里面露出一片花花绿绿的东西,老种取出一个物事来,却是一个鬼脸面具,涂得花花绿绿的,花脸、獠牙,面目极其丑陋和凶恶,拿在手里还不咋的,但是戴在脸上显得极其可怖。
种师道道:“这些面具,虽只是装饰,或许可在关键时刻,出奇制胜,惟愿公子此行扬我大宋国威,安然凯旋而归!”
赵皓神情肃然,对着这位热心的老将军恭恭敬敬一拜,以示谢意。
就在此时,远处又传来一阵马蹄声和喧哗声,惹得赵皓忍不住抬头张望,不觉惊呆了。
只见不远处,赵福金纵马如同一阵风一般疾奔而来,身后七八名宦官打马紧紧跟随,一个劲的喊着“帝姬留步”,奈何赵福金根本不予理会,只是打马狂奔。
那个十四岁的小萝莉,身着天蓝色衣裙,紧紧的趴在马背上,一头如云秀发随风飘舞,头上的珠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如同一朵绚丽的云彩一般,飘然而来。
赵皓神色大惊,赵福金这模样明显骑术不甚熟练,稍有不慎便可能掉下马来,急忙疾步向前。待得那马近时,飞身而起,躲过那奔腾而来的马蹄,抓住马缰奋力一拉,那马前蹄高高的扬起,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马背上的赵福金也应声而落,赵皓急忙向前一抄,将赵福金的身子抱住,然后这才缓缓的放下来。
“为何又偷偷出宫?”赵皓的神情有点恼怒,又有点心疼。
赵福金嘴巴一瘪,眼泪便哗啦啦的流了下来:“皓哥哥,我要随你去辽东……”
赵皓望着那张雨打梨花般的俏脸,心头顿时只觉什么被融化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就在此时,那些穷追不舍的宦官们,纷纷翻身下马,奔到赵皓和赵福金身前,噗通噗通的跪了一地,一个个带着哭腔喊道:“公子,帝姬可不能同去,否则小的们都死定了!”
赵皓摆了摆手,那些宦官们这才缓缓起身。
赵皓转过身来,扳住赵福金的肩头,目光柔和的盯着赵福金那张美到极致的小脸,笑道:“帝姬妹妹可会擂鼓否?”
赵福金满脸疑惑之色,怯生生的说道:“爹爹教过一些。”
赵佶还真是多才多艺,连这个都会……
赵皓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松开扳住赵福金肩头的手,回身指着那远处的城门,笑道:“那好,待得愚兄凯旋而归之日,帝姬妹妹在城头亲自擂鼓相迎,如何?”
赵福金眼中燃起一道明亮的光芒,道:“好……不可……我要随皓哥哥出使女真!”
赵皓声音愈发柔和了,低声道:“哪有帝姬出使番国的道理……帝姬妹妹在汴梁城坐镇,不要让愚兄的锦衣卫被人欺负,如何?”
赵福金眼中露出可怜兮兮的神色,紧紧的望着赵皓的脸蛋,似乎看不够似的,想要将他的脸印在心底,以免遗忘。
许久,赵福金才低低的应了一声:“好罢……”
赵皓笑了,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回去罢。”
说完,决然回身,不再看赵福金。
赵福金终于重新登上了马背,在一干宦官们的护卫之下,缓缓的往汴梁北门而去,一步三回头……
眼见得赵福金入了北门,赵皓这才准备收回目光,却见得那北门的东北侧门之内,呼啦啦的又奔出一大群人来,直奔码头方向。
足足数百人!
“太学生陈东及同窗两百三十五人,感公子之忠义,特来为公子送行,祝公子凯旋而归!”
赵皓望着这个三十岁出头的书生以及身后的莘莘学子,心头一阵释然。
士子文人,这股力量看似柔弱,对他来说,却是无比重要,因为他们在很大的程度上代表着民心,主导着舆论的方向。
箫鼓之音响起,歌声亦高昂而起,悲壮而慷慨,那是数百学子为大宋宗室公子长歌送别……赵皓心头虽然有点感动,又有点哭笑不得。
汴水非易水,本公子也不是去刺完颜阿骨打……
终于,一干太学生歌罢,也缓缓的拜别而去,赵皓心头也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缓缓的登上了官船的甲板。
就在赵皓正要下令起锚渡河之时,却又见得一彪人马飞奔而来,高声喊着留步,不觉神情又是一愣。
等到他看清那来者的车马和旗帜时,不禁脸色又变了,急忙下船相迎。
太子赵桓前来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