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温暖的神色,回头道:“抬回大营,莫受了风寒!”
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倒了几颗药丸,递给一名锦衣卫道:“将此药丹,让其和热水服下,大有裨益。”
众锦衣卫应诺。
那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生意都未发出,只是瞬间泪流满面。
赵皓摆了摆手,示意众人抬走。
说完又走到第二人面前,那人依旧一副愁眉苦脸,全身发抖的模样,赵皓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蓦地伸手一撩,便将那人从被窝里翻了出来,滚落在地。
赵皓仔细检查了此人,手脚并无破绽,厉声喝道:“装病点卯不到,欺骗上官,斩!”
那人惊得连连跪地求饶,哭道:“将军饶命,小的重病在身,还望宽恕则个!”
赵皓没有看他,只是重复了一个字:“斩!”
一道寒光闪过,那人求饶之声戛然而止。
健康值93的“重病”在身者,已是“病”入膏肓,不斩留着做甚么?
随着一阵凄惨和绝望的惊呼声,众点卯未到者,纷纷跪倒下来:“将军饶命!”
而旁边一名躺在被窝里的军汉,惊得急忙掀开被窝,露出半截左腿来。
赵皓望了望那人的半截腿,沉声道:“细查此人为何而残疾,若是因公则按例予以补助,遣回原籍;若是非因公而残疾,发放路费,遣回原籍,军营不是残疾人养老之地。”
“喏!”
他转身望向旁边另外一名仍在被窝里的军汉和其余跪倒者,查询一遍之后狠声道:“斩!”
那些点卯未到者,顿时如杀猪般的叫喊起来。
“启禀将军,小人拉肚子,故此未到……”
“小人身染风寒……”
“小人未听到集结号声……”
赵皓满脸阴沉,转身回头,四周的锦衣卫已然扬起了青龙错手刀,却见一人突然疯了喊了起来:“将军请留步,我有重大要事禀报!”
赵皓再次缓缓的转身,望着那人,却见那人迎着他,高高的举起了一张纸,那上面的字虽然不工整,倒也是清楚可辨。
“我是蔡老公相的亲妻。”
赵皓笑了,笑得很诡异。
嚓~
寒光闪过,人头落地,鲜血飞溅,那人高举着那张纸,缓缓的倒了下去。
紧接着,赵皓身后响起了一阵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校场,将那满场的喧闹声都硬生生的压制了下去。
正在整顿队列的将士们停了下来,满脸惊恐的朝这边望来,心头不觉暗自庆幸。
就连那些正在挨杖责的军汉们,也纷纷抬起头来,魂飞魄散的望着那一道道鲜血飞溅,落在身上的木杖,似乎也不是那么疼了。
乱世须用重典,乱军亦是如此!
过了许久。地上的血迹和尸身已被清理;那些被杖责的军汉,各自一瘸一拐的告了假,拖着受伤的身子,返回了营帐;数万大军在一番整顿之下,终于排出了一个像样的队列。
赵皓望着面前的队列,终于点了点头,沉声喝道:“从今日开始,各军每日须集结四次,急行军四次,每次急行十里,各都须每夜宣讲《为兵者之责任》一次,一连操练五日,不得有误!五日之后,再听本将之令定夺!若有懈怠者,一律杖责五十,若有故意拒绝执行者,就地格杀勿论!”
“喏!”
……
就在赵皓正在整顿河朔禁军军纪,主导河朔禁军操练计划时,北伐大军主帅童贯,正在内宅之中给官家撰写奏章。
“臣奉诏来北,星夜倍道,於九月二十三日到莫州,整促行军之备。即见河朔将兵骄惰,不练阵敌军,须之用百无一有……盖河朔二百年未尝讲兵,一旦仓卒,责备颇难。臣近闻易州军民万人延颈引兵以献城垒。又西兵未来,未敢出应,致彼复疑……”
这位威名赫赫、战功累累的童宣帅,十万北伐大军的主帅,未虑胜,先虑败,未虑得,先虑失,作为三军之主帅,不想着解决问题,先向主上摆出一堆的问题。
而在童贯行辕不远的两处行辕之内,蔡攸和蔡懋两人,更在各自干同一件大事,那便是弹劾赵皓。
“隆德郡公一路行来,独断专行,童宣帅惧其宗室身份之尊贵,甚为惧之,唯其马首是瞻,大有喧宾夺主之势,臣窃以为郡公既为宗室,当谨遵军规及官家旨意……又于昨夜入军营,飞扬跋扈,擅杀将士两百余人……今日凌晨,又以点卯不到,杀百余人……三军将士,莫不悲愤,大有揭竿而起之势……而此间之事,宣帅均不能做主,只能任其而为……”
不作为者固然可恨,最可恨的便是非但不作为,还在背后捅刀子者。
悠悠千古,又有多少此般奸佞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