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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这里时辽人的中军大帐所在处,也是辽人此战的指挥中心。
寨门大开,从里头缓缓的走出两个神态威严的辽人将领。
左边一人,三十岁出头,中等身材,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电,不怒自威。此人正是辽军主将,人称大石林牙的耶律大石,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八世孙。通晓契丹、汉文字,擅长骑射, 1115年中进士,提升为翰林应奉,不久升任承旨。辽以翰林为林牙,所以称之大石林牙。历任泰、祥二州刺史,辽兴军节度使。
此人不但是辽国末年的中流砥柱,更是西辽的创始者,西辽德宗。
站在他身旁的,则是辽军的统帅是奚六部大王兼总知东路兵马事萧干。
此人是大辽萧后的弟弟,此次辽军的统帅四军大王萧干,看起来斯斯文文,高高瘦瘦,像个中年士子,适合在诗会之中吟诗作赋,展现文采风流。可若是你真当他是个文弱书生,便是大错特错。
历史上的此人,在范村击败了西军精锐,彻底击溃了童贯的信心,使得童贯率军仓皇而逃,然后辽人乘势追击,杀得宋人尸横遍野。
而且在辽国即将灭亡之际,萧干同样也过了一把皇帝瘾,1123年春,在箭笴山(一说峰山)自立为帝,号奚国皇帝。
两个辽国末世名将,接过侍卫递来的马缰,齐齐翻身上马,在百余名精锐骑兵的护卫之下,出了大营,直奔白沟河岸边而来。
对岸,种师道所率的大宋北伐军主力兵马已扎营落寨,灯火辉煌,连绵数里之地。
萧干和耶律大石,端坐在马背上,望着对岸那一片火光出神。
“我大辽鼎盛之时,就凭宋人区区三十万岁币,百余年不起兵戈,只为坚守盟约。想不到宋人如今趁我朝危难之际,背信弃义,擅自进军,如此卑鄙无耻,我辽人岂是好欺负的?但得我大石一口气在,便教汉人不得越过白沟河半步!”
耶律大石的语气明显激动起来,脸上颇有怒容。
耶律大石一激动,激得身后几个辽人将领也满脸涨得通红,全部上前一步,刷的拔刀而出,直指白沟河对岸:“但得萧大王和林牙一声令下,我等便跃马白沟河,不破南人营寨,不取南人主帅首级,绝不生回!”
辽人虽然被女真人杀得丢盔弃甲,毫无还手之力,但并非不堪一击,尤其是萧干和大石身后的大帐皮室军,更是辽人精锐中的精锐,战斗力不在白梃兵之下。
辽国兵制中就要求正军自视其力,装备多马和铁或者皮马甲,精锐的皮室军更是典型的重装骑兵具装甲骑。初建时军三千,到后来发展到号称三十万。皮室军纵横北地两百年,曾攻掠北宋,远征大漠,横扫辽东和高丽,在女真人横空出世之前,简直就是北地第一精锐。
如今的大帐皮室军,虽然已不及当年的武勇,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旧是一只令人敬畏的精锐之师。或许他们在女真人面前还有点畏惧,但是面对曾臣服于辽国的宋人,完全是不放在眼里,所以才放出了如此的豪言壮语。
萧干没有做声,只是静静的望着对面的军营,淡淡的说道:“宋人此次的布阵,颇有点耐人寻味。十万人分做三军,与童贯以往在西军实行的五军制颇为不同,分兵战略更是奇异而大胆:左军守兰沟甸,右军兵临白沟,中军驻于范村,三军战线相距不过百里,难道就不怕我朝一怒之下,分兵自广信军突袭南下,横扫宋地?”
耶律大石怒声道:“此乃宋人欺人太甚,料定我朝如今北面受女真人威胁,不敢挥师南下,故以攻为主,仅仅分兵镇守兰沟甸,以防我军突袭范村……彼处乃其粮草辎重所在重地,故此有加强防御。其余广信军、安肃军、信安军等地,完全没有加强防备的意思……惹得老子火了,自广信军南下,一路突袭,直捣汴梁,捉了大宋的狗皇帝!”
萧干苦笑道:“南人这次是吃定了我大辽北面吃紧,不敢挥师南下,故敢行此险着。”
大石林牙怒道:“童贯老儿,如此欺辱我朝,他日若擒之,必不轻饶!”
萧干摇了摇头,道:“童贯老儿,虽然掌兵二十年,近年更是杀得西夏人丢盔弃甲,战功赫赫,但是一向稳打稳扎,小心谨慎,从不兵行险着,恐怕是宋人之中,有激进之少壮派,为其出此主意。”
耶律大石怒声大笑,向西一指:“就算如此,那又如何?如今南人扎营未稳,不熟此处地势,明日先杀他一阵,纵不能破其营寨,也要杀杀他锐气!”
萧干朝他指去的地方望去,遂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道:“大石林牙既有计划,放手去杀便是,本王亦有一计,必让南人丢盔弃甲,不敢北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