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过家家的游戏,有能力才有话语权,没有足够的能力,纵是心情再怎么不爽都没有意义。
但诸葛橙说的虽然都是实话,可实话没有说全,王烨就不打算就此揭过。
“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但‘也罢’这个词,你已经说了两次了。事不过三,我不希望听见第四次。”王烨追问道,“作为杀手,你其实犯不着加入我们团队。暗中观察了一下午后,你大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来,也可以悄无声息地走。可你偏偏选择了站出来,加入我们。你觉得,如果你不说完全部的实话,我能相信你吗?”
王烨组建团队,是因为他没受过专业训练,一个人总有疏漏的地方——比如他不会开车,需要雪强来负责开车;比如他没把握在末世里自制发电机,需要李不语来负责动手改装各种机械等等。
但作为一个杀手,就算诸葛橙自称是普通杀手,擅长的是制毒,也必然接受过专业训练,在末世里完全可以独自生存下去。可她却偏偏选择了站出来。
如果诸葛橙只是个普通人,像萧玥、李修哲那样,王烨哪怕不清楚底细也不会太在意。因为他有自信,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们翻不出什么风浪。
可诸葛橙却是个杀手,甚至是严格意义上,身手更在他之上的女杀手。
面对李念雯等人,王烨不需要刻意花心思去建立威望以掌握话语权。因为只要他一直成功、一直不败,话语权自然为他所有。
但面对诸葛橙,王烨就必须更加强势,咄咄逼人,乃至于刨根问底。
他相当于是在明牌表示:要想加入他的团队,可以,必须服软,必须交代全部的实话,保证初步的忠诚。
唯有如此,王烨才能扞卫自己的话语权,并杜绝会真正动摇到团队稳定的风险隐患。
如若不然,就算诸葛橙能力再强,王烨也不愿接纳她。
诸葛橙陷入沉默。
她好不容易才从杀手组织里逃出来,就是为了自由。
别看她全程和王烨嬉皮笑脸的,但若真的让她向王烨彻底交代来龙去脉,一点秘密不留,犹如赤身露体般出现在王烨面前,还是让她心里有些抵触。
她思索良久,暗忖道:也罢,这家伙只是要保证自己的话语权,不像组织视我等为牛马;只要不顶撞他,他也不会故意为难我。
“也罢,那我,啊呸。”话刚出口,诸葛橙却突然想到自己的口头禅被暴露得有点厉害,连忙呸了一声,“罢了罢了,我也不瞒你。我从组织里逃出来时,找到了秘存的档案,里面有我被送进组织前的真实身份。我来古郡县,就是为了暗中看看我亲人的现况。结果刚出车站,在酒店办完住宿不久,就赶上了尸灾爆发。”
“我手上的资料又是老档案,只有我父母的姓名和以前的住址,他们早就搬家了。等我从治安署里查到他们现在的户口情况,第一时间赶往他们的现住址,已经迟了。我妈她已经变成了活尸,将我爸活活啃死。”
“我已经记不清我当时的心情了,浑浑噩噩下,我下意识给了我妈一个了断,然后就走了,回到酒店迷迷茫茫地躺了两天。”诸葛橙表情复杂,也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结果两天之后,我重新看到当时打印出来的户口表,才发现他们过了许多年后,又生了一个女儿。”
“我重新赶回去,没找到我妹妹的尸体,却发现我爸妈尸体被整理过遗容。我知道我妹妹应该还活着,就在城里一直游荡,到处寻找幸存者。游荡到今天,本来我只是对你们有点好奇,想上来看看,然后问问你们有没有见过我妹妹。结果我却突然发现,我妹妹就在你们团队里。”
诸葛橙的语气很复杂,王烨说不清她的语气究竟带有怎样的感情色彩。他默不作声,只是将手上抓着她右手手腕,以及按住她脖子的力道稍微松了松。
诸葛橙还在说着:“如果你们只是普通团队,抑或是委屈了我妹妹,有什么不公平的对待,我可能也就暗中接走我妹妹。但我看见你们分工明确,还在末世里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弄出了稳定可靠的避难基地,对我妹妹也没什么不公平等待。思来想去,我觉得不如我干脆现身,也加入你们团队。”
“只是我本来想着,如果加入你们团队的话,我就暂时不暴露我和我妹妹的关系。但架不住你非要刨根问底儿,我也只能如实说出来了。”诸葛橙语气微微有些幽怨。
而王烨却是忽然有些诧异。
团队里现在就三个女生,伍曼青排除,叶泠排除,只剩下一个萧玥。很明显,诸葛橙口中的妹妹,就是在说萧玥。
可萧玥不是姓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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