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和儿子在地里剥着玉米,母亲忙碌着,儿子却有点懒洋洋,一穗玉米从手里出来要经历一系列慢的动作。秋的天空很晴朗,有一点点风和几抹云。一只鹰扑扇着双翅,在几十米的高空保持着不上不下的位置,好像在做静止的表演。地里散落着一些剥玉米的人,这一堆儿,那一块儿,点在诺大的田野里。这一对剥玉米的母子并不那么引人注意。儿子几次抬起头,想要对母亲说什么,但母亲一心扑在干活上,没有注意到。终于,母子的目光碰到了一起。儿子边干活边说:妈,人活着真没意思。母亲没说什么,又埋头干活了。
一辆装满玉米的牛车从地里向地头艰难行走,很费力的样子,赶车人也拽着牛套,帮着往前拉,身子俯得与牛背平行。母亲从玉米铺上抬起头,对儿子说:你要累,就回去歇歇吧。儿子剥完了跟前的玉米,默默站起身向地头走去。母亲偶然抬起头,发现儿子的背影有些陌生,似乎要从她的视线中远离,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凉。那只在空中悬浮的鹰忽然俯冲下来,掠过地面,又迅速飞起。
母亲一个人在地里干着活,想着儿子,剥玉米的动作不像先前那样利落了。大约在儿子走后半小时,母亲想到要回家看看儿子。她顺着儿子走过的垄沟往地头走。在路上,她碰到一辆卖大葱的牛车,赶车的是一个和儿子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还热情地向她兜售,她推说自己身上没带钱,就走开了。
回到家,见门开着,屋内没人。母亲喊了几声,也没人应答。母亲又到仓房去找,发现儿子已吊死在了里面。母亲没有哭,把儿子放下来,寂寂的坐在门槛上,呆呆的望着微微泛青的远山。她发觉这是一个很别样的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