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耷拉着脑袋靠在苏暖的脚边,她一边给它顺毛一边坐了下来,时基和靳庭风在不远处说着话,不知道时基说了什么,靳庭风往她这边看了几眼,神情颇为凝重。
只是隔了一段距离,听不清。
苏暖懒得管他,在她低头看将军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然而还没回头,就听见一道细柔又缓慢的声音:“苏姐姐。”
苏暖一怔,回头果然看见了方素素,还有一位中年妇女站在身后,只是当她的目光停留在方素素身上的时候,眼底的震惊却是一闪而过。
方素素的手搭在轮椅上,她微微一笑。
老宅天井的角落种了一棵银杏树,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透过来,斑驳地落在她那张清丽素净的脸上,眼神清澈明亮,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苏姐姐好像很惊讶。”
当然惊讶。
不过几天没见而已,她居然坐在了轮椅上,可是上次那一跌倒还不至于这么严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经历过上次那件事之后,苏暖学会了对她敬而远之,眼里的惊讶也只停留了片刻,很快她就将视线收了回来,拉着将军就要走。
却是方素素再次喊住了她,语速很慢地问:“苏姐姐是在逃避我吗?”
苏暖停了下来,自认为没有什么可以逃避的,她在这里也是秦正铭的意思,不论从哪一点出发,她都觉得自己没有逃避方素素的必要。
她没有回头,只是冷淡道:“如果你觉得我的存在对你是威胁的话,那我告诉你,你错了。
我在这里也只是因为我弟弟,所以收起你的那些手段和虚伪,既然不喜欢我,就不要一口一个姐姐的叫我,我只有行之一个弟弟。”
方素素一声低笑,清脆地像是银铃被风拂过的声音。
她的嘴角弯了起来,眼神依旧清澈,看了一眼苏暖肿胀的脚踝,说:
“上次在酒店我的确想陷害你,因为我正好看见正铭从里面出来,我想让他看见你伤害我的样子,我想让他更加厌恶你。”
苏暖拉着将军的手蓦地收了一下很快又张开了,虚拉着狗绳,轻笑:“你倒是承认的干脆。”
“可是将你伤成这样却不是我的本意,因为我控制不住。”方素素忽然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她既然承认,又何必?
“你究竟要说什么?”苏暖好像没了耐心。
“我得了ALS。”方素素的声音低了下来。
门廊下的风很轻,而方素素的声音很低却很完整地从苏暖的耳边飘过。
她一怔。
抓着狗绳的手忽然一松,回头目光复杂地看着方素素,却见方素素好像一点也不在意,笑着说:
“果然很惊讶吗?两年前就查出来了,只是症状不明显而已,之前只是偶尔双腿没力气,那次忽然摔了之后,我的双腿好像已经没什么力气能够站起来了,所以才要坐轮椅。”
她轻描淡写地说着,双手还在轮椅的扶手上轻抚了两下,好像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ALS,也叫渐冻人症。
可方素素才21岁……
这一下,苏暖终于明白那天晚上方素素缩在秦正铭怀里的时候,为什么表情会那么惊慌失措。
因为那不是她演的。
原来,不是她演的。
然而苏暖并不是容易同情心泛滥的人,再加上方素素不是省油的灯,那次也的的确确要陷害她不是吗?
她弯腰重新将狗绳抓在手里,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将军的脖子,刚才震撼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她淡淡地看向方素素。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想得到我的同情吗?”
方素素摇摇头,她依然笑得甜美,好像一点都没有受到疾病的困扰,她说: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只是想告诉你,正铭不会弃我于不顾的,他重情重义,不会因为我病了而丢下我,相反,他会对我更加照顾。”
她语气笃定。
听了她的这些话,苏暖反倒没那么疑惑了,而是望向她,嘴角一抹自嘲:“那你就更没有告诉我的必要了,他的确如你所说重情重义,不会丢下你。”
方素素歪着脑袋看她,似笑非笑,一脸的人畜无害:“苏姐姐,你果然不简单。”
却是这个时候,靳庭风和时基过来,靳庭风三两步就走过来,单手扶在轮椅的扶手上,问:“你怎么来了?”
方素素抬头,像个小妹妹一样地挽住靳庭风的手,撒娇道:“正铭好几天没出现了,我想他,就来看看,他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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