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丝犹疑。
“你要不说,我就代你说!”傅君若死盯着白羽芊,脸往下拉了拉。
而就在这时,白羽芊又听见,老白语气十分郑重地道:“费牧,你这孩子人品一向不错,我头一回见到你,就知道你可靠,忠厚,哪个女孩嫁给你,她都不会后悔,但是……作为芊芊的父亲,我请你和我女儿分手。”
“叔叔!”费牧吃惊地叫了出来。
同样吃惊的,还有病房门口站着的两个人。
“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跟芊芊做朋友,我也不会反对,不过结婚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绝不能看着自己女儿,后半生过得不幸福。”老白的言辞中,带着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坚持。
“我……”费牧似乎有些懵了,大概好半天才缓过神,立刻据理力争:“叔叔,我会让羽芊幸福的,我会一生忠诚于她,请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现在我们两家已经做不成好亲家,我不可能把女儿交到你们手上,心都凉透了,再怎么也捂不热,”老白说得不容转圜:“我这个当父亲的一向自私,这口气我到死都咽不下,我女儿肯定不能嫁给!”
傅君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白羽芊拿眼看了看他,暂时没再打算进病房。
不过,白羽芊却有些想不通,论起对老白的了解,没有人能比得上她,老白实打实是个老好人,就算被人冒犯和欺负,忍一忍就过去,这大半辈子,老白连伤得他千疮百孔的郭夫人都不计较,应该也不会有所谓咽不下的气。
所以,今天老白突然之间变得这么硬气,还决绝地要求费牧和她分手,白羽芊实在没有想到。
“叔叔,你先休息吧,我……就让我和羽芊谈谈再说,好吗?”费牧回答得都有些低声下气了。
“你要真当我是长辈,就别再强拉住芊芊,她有时候考虑问题不周到,说不定回头心一软,冒冒失失地同意跟你结婚,你那位母亲……有些话我就不说了,毕竟我是过来人,这个主意……我帮她拿了!”老白愈发坚决。
等了好一会,白羽芊一直没听到费牧再说什么。
一只手臂环过白羽芊的肩膀,白羽芊转头看看,才注意到,傅君若已经贴到自己身上。
瞪了傅君若一眼,白羽芊正想将他推开,病房里又响起老白的声音:“费牧,请尊重一个做父亲的权利,我会告诉芊芊,如果她坚持跟你在一起,我宁可跟她断绝父女关系,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傅君若笑了一声,凑近白羽芊道:“瞧你爸多硬气,这样看来,君亭说得没错,他养了一个傻女儿,还得替你操心。”
白羽芊直接转身,用力推开了傅君若。
这时,费牧的声音传来:“羽芊?”
白羽芊一回头,费牧居然已经站到了玄关的那一头。
医院大楼下的一处花园,费牧坐在一张长椅上,弯着腰,使劲地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脸。
“你妈现在的情况……还好吧?”坐在长椅另一端的白羽芊打量着费牧,看得出来,费牧的神色疲惫,算算时间,应该是还没来得及倒时差。
在病房门口碰了面,白羽芊不可能跟费牧就此擦肩而过,鉴于傅君若实在碍眼,白羽芊干脆将保温桶递给他,打发他进去陪老白,自己借机跟费牧一起来了这个花园。
“也就这样了,先给我妈治好病,接下来还要找律师,应付可能的刑事诉讼,”费牧说着,哼笑了一声:“我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醒过来,看见我就哭了,无助得像个孩子,我妈向来骄傲,又自认是高知,喜欢给人当导师,结果这回……彻底身败名裂了。”
“慢慢来吧,”白羽芊看出费牧情绪低落,劝了一句,随后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知道这边出事,我订了最早一班飞机,挤在腿都伸不直的经济舱里捱了过来,”费牧说着,打了个哈欠:“一路上,我一直在心里祈祷,盼望只是虚惊一场,可事情总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白羽芊:“……”
“对不起,我无法用语言表达我此时的歉意!”费牧说了一句,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
白羽芊叹了口气,仰头望向已经挂上星子的暗沉沉的天空:“我刚才在病房外面听了一会,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你不需要道歉,可费夫人的确做错了,甚至在我看来,她错得极其荒唐。”
费牧转头看向白羽芊,苦笑了一声。
这之后,白羽芊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费牧也垂着头,两个人就此沉默了下来。
直到,白羽芊放在背包里的手机响了一声。
将手机拿出,白羽芊看看,是傅君若发来的一条信息。
蹙了一下眉头,白羽芊没打算理他,随手将电话又扔回到背包里。
“傅君若……跟你一块过来的?”费牧这时又开了口。
白羽芊:“……”
“你们……”费牧张了张口,随即自嘲地道:“好吧,我似乎已经失去了吃醋的资格。”
白羽芊心底蓦地生出了一丝羞愧,忙将脸扭到了另一边。
“你应该也听到了,”费牧无奈地道:“你爸让我们分手。”
白羽芊咬了咬唇,明知道这个时候是她开口的最佳时机,却无论如何鼓不起勇气。
费牧问了一个白羽芊没想到的问题:“你……愿意为了我,背弃你父亲吗?”
完全没有任何犹豫,白羽芊回道:“不!”
定定地瞧了白羽芊半天,费牧没有再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