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极其骁勇,我听说阿任的长子婚事议得七、八成了,女方是许大夫的嫡孙女,不知在家行几?”
这又是件和前世不同的事。
瀛姝不由也默默关注。
“差不多定了,我也是这回才听阿任说起来,是许家太君亲自露的意,后来正式请了梁世子保的媒,都已经问名、卜吉了,许小娘子在家行六。”
“各家的晚辈,我如今都不知道性情了,那许六娘是什么样的性情?”
“倒是很合阿任的脾性,性情颇直爽,你也知道楻儿是行伍之人,怕是没有多少时间顾及内闱,阿任一直担心会冷落了新妇,于是就盼着未来新妇性子得刚强爽朗些,许才不会为了儿女情长凭添烦恼。从前呢,的确是更有意于将门出身的女娘,但瞅着许六娘,虽说是诗书门第的女儿,可性情并不文弱,难得的通达和爽朗,就很满意这门婚事了。”
瀛姝记得许六娘,前生时是嫁的梁家子,也即心宿妃的兄长,许六娘与梁妃并不甚合得来,却也不存多大的矛盾,她的夫婿梁眴也是军伍之人,想来……许六娘和乔家表兄应当也能够和睦的吧?
瀛姝当然希望乔、许两门能够成功姻联,毕竟,这中间还牵涉到了上蔡梁。
别看上蔡梁因为梁氏死得不明不白,确然和司空月狐断交,但其实也并没有结仇,据瀛姝推敲,说不定上蔡侯当年也意识到了司空北辰的猜忌心,所谓的断交,其实也是有意为之,后来司空北辰驾崩,司空月狐为辅政王,上蔡侯也不曾在军政之事上有意与司空月狐唱反调,虽然……表面上是向她这个执政的太后示忠,跟司空月狐这个辅政王并没有恢复建交。
也是在那段时间,瀛姝与许六娘有过几回交道,任舅母的眼光的确不差,许六娘性情是真爽朗,也是个持家的能手。
乔家表兄与许六娘原本不会产生交集。
许是因为梁四娘的“叛逆”,导致上蔡侯梁沁只能选择交好平邑乔的方式向皇族示忠,又或者是担心自家孙女早晚会开罪范阳卢,因此才补走这一步棋,巩固上蔡梁一族的“新贵”地位。
无论如何,着眼大局,这桩姻联都有利于南次。
瀛姝看了乔嫔一眼。
她的笑容明显更加僵硬了。
乔嫔大约以为她的长兄乔子瞻对她必然心生厌恨,因此哪怕是并不属于权阀之一的丹阳许,乔嫔也不乐见长兄“傍获”这样一门姻亲,瀛姝已经基本放弃剖析乔嫔的心态了,世上就有这么一部分的人,特别擅长让亲者痛仇者快。
“我倒觉得那许六娘是个有运之人。”谢夫人笑着说:“阿任会是个好婆母,她自己又没有女儿,必定会把儿媳视如己出。”
话题到此,谢夫人眼瞅着瀛姝已经吃完了一块蟹黄酥,才说:“好了,帝休也跟我们讲讲,接下来的竞猎究竟是什么样的章程?我们心里有了谱,才能够看出几分乐趣来。”
“明日先进行的是攻守夺标试,只能另选一位非狩领的队首,各率三百部众参加,关于夺标的详细据点由陛下朝早时公布,先到据点者可以取得一面令旗,而后遣员赶往下一据点,其余人守在据点,不能让对手得获另一面令旗,这当然不能用弓弩兵器对抗,不可伤人,攻守双方比的是身手的敏捷,后到据点者即为攻方,可以任意遣员往下一据点,守方也可以根据攻方的策略决定是否补充部卒支援下一据点,据点共五个,五个据点的计分不同,夺得令旗才能计分,计分高者获胜。
获胜者成为第一场的守方,第二日,还是由陛下公布双方需要猎得的野物,守方必须完全标准,攻方则必须超出标准,如果攻方超出守方猎获两倍,则攻守互易。
第三日,称为攻守对抗,守方有优选选择猎区的权力,若守方先达到猎获的标准,守方便稳守住了守方的优势,相反,如果攻方率先达到猎获的标准,攻守双方再次互易。
第四日,为决胜局,狩领要到这一局才能亲自下场,守方提前一个时辰出猎,并可派员守在猎区隘口,攻方不得与隘口的守士发生冲突,必须另择猎区,但守方必须注意,当占领一个隘口,猎获标准便将翻倍,若不达标准,会被判输。
决胜局只能射猎猛兽,或虎,或豹,或熊,黑熊计分最高,虎次之,豹又次之,另外有规则规定,如果守方占据了三个以上隘口,而又被攻方率先猎得黑熊,竞猎立即宣告结束,攻方获胜。”
规则听上去很有些复杂,乔嫔先说:“这么讲前三日竞猎决出的是攻方守方而已,只有最后一日才是真正的对抗?其实没有必要嘛,为何不直接比出胜负来?”
陆氏是听出了门道的,但因为乔嫔先提出了质疑,她就没有吭声了,谢夫人却懒得照顾乔嫔的心情,她抬手略一挡瓷盏,饮了一口茶,待茶盏放下时才道:“决出攻守双方,应于最终的对抗而言存在利弊,射猎可不是单纯为了玩乐,尤其是皇家的狩典,之所以制定那么多的仪程,就是为了演练军事。
帝休,你再跟我们说说,刚才那一套竞猎的规则究竟都有哪些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