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苏明辉喊唤出声。
他手上捧着一束白色的兰花,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苏北沐没有看他,目光反而落在了那束白色的兰花上。
她记得母亲这辈子最喜欢的花就是兰花了,对白色兰花更是偏爱。
兰花的花语——高洁、淡泊、热烈、自信。
它开放时更是给人一种与世无争的感觉。
印象里,母亲和她说过,她之所以喜欢兰花是因为被它的品质深深地吸引着,洽谈之时,母亲还教导过她要做一个高洁优雅自信的女孩。
往事一幕幕在她的脑海里摊开,不知不觉中,她竟然湿了眼眶,一时之间她有些恍惚。
直到苏明辉略过她身边,兰花那独特淡雅的香味窜入鼻孔的事后,她才猛然清醒。
曾经的美好都只是不复存在的光阴了。
她转过身就看到苏明辉已经到了母亲的墓碑前将手中的兰花束放下,然后又朝着墓碑深深鞠了一躬。
“晓云,我来看你了。”苏明辉唇瓣轻启。
言简意赅地七个字在苏北沐听来是那么的沉重。
“妈妈去世这么多年,想必这个地方你还是第一次来吧。”苏北沐抬起湿润的眸子定定地望着苏明辉。
虽然能大致猜到答案,可她还抱有一丝幻想,她多么想听到否认的回答。
可苏明辉在这件事上却没有撒谎,反倒诚实地让人佩服,“是我对不起你母亲,是我辜负了她。”
一个对不起,一个辜负,五个不起眼的字就把所有的亏欠都给概括了?
呵。
苏北沐冷笑,“所以你今天这是来诚心诚意的道歉的?”
苏明辉抬起头,目光看了一眼不远处傻笑玩闹着树叶的苏以然又看了一眼苏北沐,然后有些无措地扶了扶眼镜,“歉要道,话要说。”
咽了咽口水,又继续道,“我和你母亲的事有些复杂,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也没想到过会牵扯到人命,当年逼你替嫁用你母亲的医药费威胁你的话纯属气话,后来你逃婚了,我压根就没这样做,王虹会为了一己私欲而不惜谋杀晓云也是我没有想到过的,我一直都以为你母亲就是病情突然恶化自然死亡,完全就没预料过事情会发生到种地步。既然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也知道了真相,王虹也被带走接受惩治,以然她也变成了这样,我看不如……”
说的好好的,苏明辉突然顿住,深沉的眸子试探性地瞄了苏北沐一眼。
苏北沐紧紧盯着他,目光里甚至带着一丝逼威,“不如什么?”
虽是不轻不重,不大不小地声音,可却无一不再提醒着苏明辉,建议他想清楚再说话。
哪知他今天来到这就是带着目的来的。
“不如放过以然好了,她肯定都是受她妈怂恿的,视频里她也只是去叫了个人,没有参与其他,我看这事就这样相抵两清,她现在半疯半傻的也算是受到惩罚了,再说了,你看你母亲也去世这么多年了,她肯定也不想你这么闹腾。”苏明辉一字一句缓缓道来。
苏北沐听到这番话,眸子倏地变得猩红。
呵。
这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松,就仿佛是死了只无关紧要的蚂蚁一样。
都这个时候了,她这位“好父亲”脑子里想的还是要护全他的宝贝女儿苏以然。
还真是位好父亲!
吸溜了一口气,她冷着猩红的眸子启唇,“放不放过她我说了算,这事就不劳烦您老操心了。”
话音刚落,苏北沐就又摆了摆手指,“送去精神病医院。”
竟然苏以然喜欢装疯卖傻那么她就真正成全她好了。
“是。”夜鹰队的人响亮的回应上。
接着,他们带着苏以然就走。
见状,苏明辉赶紧跑上前攥住苏以然的手臂,“不行,我的女儿谁也不能带走。”
苏明辉使尽浑身解数紧紧拉住苏以然,护犊子的模样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
殊不知,他越是这样苏北沐就越气。
“你觉得你挡的住?”苏北沐冷睨着苏明辉,抬脚往前走。
“我……我挡不住也得挡。”苏明辉死撑着,“北沐啊,你就看在以然她好歹也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的份上,可怜可怜她,放过她这一次,就当是我求你了好吗?”
“别乱攀亲戚,我苏北沐从来就没有过妹妹。”苏北沐眸子蓦地冷的如一把冰刃,寒意刺骨,“让开,别挑战我的耐心!!!”
苏北沐一个字一个字地甩了出来,目光逼威,话音一落,苏明辉的手就被她甩开。
“送走。”苏北沐一声令下,挡在苏明辉前面,由不得他继续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