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后悔,”南悦兮好不容易才止住翻涌的反胃,淡淡道:“不跌倒,又怎么会成长?爬起来就好了。”
看她说得这么风轻云淡,仿佛她说遭受的一切伤害都是那么不足挂齿,可是她在疯癫得失去意识的时候,却已经出卖了她的伤痛,她的恐惧。
言厉行抬起她冰冷的小下巴,看着她灰暗的双眸,再也看不穿她隐藏的情绪,哑声道:“是我的失误,不该把你交给莫森,是他给你下毒,弄瞎了你的眼睛,我不会放过他。”
“我的事跟你没关系,”南悦兮长长的眼睫毛颤动了一下,终于忍不住推开了男人的手,冷淡道:“我们已经离婚,白纸黑字,我不希望再跟你有任何的牵扯,再说,我现在瞎了,也不能再做苏纯净的替身了吧?”
“兮儿!”言厉行敛眉沉眸,低声道:“你就这么想我?”
“没有,我根本没有想你。”南悦兮直白的坦言,让男人脸色像是蒙了一层灰,瞬间阴暗得滴墨。
而南悦兮还在继续,道:“言厉行,我都已经这样了,对你还有利用价值吗?为什么,你到现在不肯放过我?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甘心?”
南悦兮语气很平静,每一个字都吐字清晰,用冷淡的语气说出决绝的话语,没有什么,能比用死来威胁更加管用,更加伤心,她是被他逼得走上了绝路。
言厉行黑眸冷沉而灼灼,一眨不眨的看着怀中身如残絮,心如死灰的小女人,大掌在她不复鲜活的眉眼间徐徐徘徊,“兮儿,这就是你的决定?”
南悦兮:“……”
她没有说话,只是暗淡双眸毫无焦距的看着远处不知名的地方,但平淡漠然的面无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言厉行倏然低笑了一声,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相接,却无法相融,他再也走不进她封闭的世界,她的眼里再也找不到明媚的生机。
她是照亮他阴暗世界里的第一缕朝阳,唤醒他内心沉睡的种子,严冬酷寒如春的复苏,可是现在,他的阳光消失了,被他亲手给毁灭了……
……
言厉行当晚就离开了,当时雷雨还未停歇,一道道的雷电从夜幕里伴着暴雨降落,男人挺拔如松的背影在银光闪烁间如魔般戾气环绕。
南悦兮什么都看不到,只是听着那一阵阵的雷声里,车子发动引擎的声音似乎压过了雷声,让她不受控制的窒息了两秒。
下意识的想咬唇,唇上的药膏薄荷气息却熏得她鼻尖发酸,似乎还能感受着男人粗粝指腹残余的温度,缓慢而温柔的力道……
南悦兮躺在床上,双目呆滞的看着黑暗的方向,一直保持着男人将她抱在床上放好的姿态,耳边似乎还循环着男人离开时,贴着她耳畔低沉的声音……
“悦兮丫头,喝点粥吧,你最爱吃的樱桃粥,我喂你。”
霍聿倾在床边坐下,端着刚出炉的热粥,反复不断的劝着她进食,换着花样的做她喜欢吃的,费尽了心思。
南悦兮动了动缠着纱布的手指,强撑着坐起来,伸出手去,扯着疼痛的嘴角道:“祸水,给我自己吃吧,谢谢你帮助我。”
南悦兮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是很敏感的,她在拒绝他,霍聿倾搅拌着热粥的手指顿了顿,按着金丝眼镜扬眉而笑,“你自己吃能行吗?别逞强了,再摔破了碗,这里的主人该哭了。”
“摔破你赔啊,堂堂霍少还差这几个钱?”南悦兮笑嘻嘻的摸索着接过碗,又摸索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往自己嘴里塞着,努力的下咽。
她想活下去,必须活下去,她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做,不就是区区的毒品吗?她南悦兮这都克服不了,不是给英雄豪杰的爷爷抹黑吗?
看她这么努力的微笑,这么努力的喝粥,好似已经从沼泽里爬了起来,霍聿倾不由汗颜,也不知道刚才言厉行跟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祸水,我要多久才能戒掉这个东西?”吃完粥,南悦兮将空碗递给霍聿倾,随手就擦了擦湿润的嘴角。
霍聿倾扯出纸巾准备效劳的手势一顿,嗤笑着道:“看你的毅力,要是你毅力够好,或许就没有下一次了,要是不好,可能一辈子也……”
“不可能!”南悦兮打断他,伸出手道:“祸水,手机借我一下,我给姐姐打电话。”
这段时间她被病痛和毒瘾折磨着,清醒的时间很少,现在虽然发作的时候越来越痛苦,但清醒的时间也是越来越多了,这也就是离戒除毒瘾的成功越来越近了。
她不想自己这个样子被姐姐看到,但现在她愿意直面这个问题了,霍聿倾却没有将手机给她,看着她问:“你所说的血债血偿是什么意思?悦兮丫头,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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