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倩雪见玄狼果然没有侵犯自己的意思,心内庆幸,嘴边不由对他露出一丝浅浅的讥诮。玄狼见这二人眉目相顾间竟有了丝丝情意,心中暗笑,又大声恨道:“明日老子一定拔了头筹!”
蓝倩雪心中一惊,望向云炫,暗道:好在有这弟弟在。心内却不禁对明日又有些期待起来。
云炫听玄狼如此说,心中忽然焦躁:此妖不除,终是祸害!偏偏我现在灵力尽失,打不过他。假如他真的要欺负这姐姐,那可如何是好?铁背玄狼确实有些渴了,见水放在桌上,便端起砵,仰头就喝。
那石砵深大,几乎将玄狼整个面目遮住,只露出下巴底核桃大的喉结上下抖动。云炫见正是机会,伸手拔了蓝倩雪发髻上的长簪子,箭步向前,将全身气力运于右臂,一招流星赶月,狠狠戳在玄狼咽喉之上,只听啪一声脆响,镶珠银簪断为两截,玄狼喉头却连油皮也没擦破一丝,倒是把这妖怪吓了一跳,登时呛水。
他连咳数声,被水洇的鼻腔生痛,恼怒起来一掌将云炫拍倒在地,俯身捏住了他脖子,露齿狞笑道:“小杂碎,老子救了你性命,让你风流快活,你便这般报答老子?”
话音未落,一缕寒光直奔他的右眼,原来云炫手指劲弹,将那半截断簪激射而出。玄狼眼睛一闭,那断簪击中眼皮,如中金石,远远的崩到一边。他连续被云炫两下偷袭,虽无大碍,却将怒火挑了起来,蒲扇大的巴掌高高举起,恨不得立毙这可恶的小子于掌底。
却见蓝倩雪扑了过来,抱住了他的手臂,惊呼道:“别杀他!”玄狼省起雾真人的警告来,心中一凛,怒气却消了大半,顺势下台道:“哈哈,真是郎情妾意!且饶他这次!”
他松开云炫脖子,右臂一挥将蓝倩雪甩开,自行坐到一边,看着他俩,嘿嘿冷笑不已,蓝倩雪站立不稳,啊的一声倒在云炫身上。云炫慌忙伸手抱住,见怀中美妇花容失色,神色惶急,确是真真正正在为自己担心。
他心头感动,登时涌上一股柔情来:她这般奋不顾身的救我,我就算为她死了,又何足道?再不去管玄狼,只在蓝倩雪耳边轻轻问道:“姐姐摔伤没有?”
蓝倩雪被他气息喷得耳边痒痒的,羞红着脸道:“被你恰好接着了没事儿。”她北地口音悦耳动听,云炫心中又是一荡,扶着她慢慢站起。见她几乎和自己等高。
忽然想道:若过得两三年,我定比她更高些,看起来就不象姐姐和弟弟了我想这个干嘛?他定了一定神,温柔放开蓝倩雪,对玄狼道:“铁背玄狼!
你抓了小爷,杀又不杀,放又不放,你想干什么?”手上一暖,原是蓝倩雪纤手握住他的手掌,他扭头望去。
只见蓝倩雪美目凝视着他,微微摇头,示意他别再激怒那老妖怪。铁背玄狼也正头痛:这小子一场大梦,流水一般不知吃了我多少滋补山参。才醒片刻就闹出乱子,害得老子背上挂彩。
眼下刚刚爽完就来寻衅!简直是个灾星!偏又杀不得伤不得的,真他娘窝火!见云炫口气不善,他也火起:“你娘的小王八蛋!老子即刻放了你!你敢出这洞口么?正教不把你砍成八段才怪!”云炫怒道:“一定是你和那雾真人给我施了什么邪法,将我弄成这样!”
玄狼啐了一口唾沫:“狗屁!若不是你突然冒出妖气,你以为你还有命在?你这小子说不定本就是个妖胎,还以为自己是个人么?”
云炫心中早将那日的情形回想了千百遍,虽然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身上哪里不对,却一直不愿承认,只推做中了邪法,此刻被玄狼喝破,知他所言非虚。心神剧震之下,登时木雕泥塑一般站着,连蓝倩雪悄悄抽手也没有发觉。
心头反复就是那两句话:你是个妖胎!还以为自己是人!你是个妖胎!还以为自己是人玄狼又笑道:“其实做妖有什么不好?你不如认命吧,跪下来磕几个头,爷爷收你做个徒弟,传你几招保命的功夫。”
云炫被他一激,额上青筋隆起,眼球渐渐充血。那神秘的妖异力量本来分散蛰伏于百骸,在他情绪激动之下,竟象一锅黑色岩浆,突然沸腾,又被外界剧烈搅动,登时爆发了起来,迫得他一声狂嗷:“我杀了你!”
双目血红,背上头上全是跳跃不休的黑色气焰。蓝倩雪灵力已失,抵挡不住云炫强烈的妖煞,手足酸软倒在一旁。
玄狼纵身提起她,把她往石门外一推,回身狂笑道:“奶奶的,要打架么?老子陪你!”反手将蓝倩雪关在石门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