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掌旗的百夫长投出鹰帜的一刻,是在用整个军团的鲜血写下他们的选择──要嘛胜利!要嘛灭亡!望着飞出的鹰帜,所有还幸存的第六军团战士同时发出震天的战吼,奋不顾身地朝象征着军团荣耀的鹰帜冲去。
那些手执短剑的罗马战士,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撞向敌军的刀锋。在他们惊人的英勇下,唐军所向披靡的攻势被阻缓,却仍然一步步逼近第六军团的防御底线。就在此时,统帅的命令下达,第三军团“奥古斯丁”与第十军团“骑士”同时进入战场。
一万两千名生力军的加入,终于挽救了岌岌可危的第六军团。唐军的陌刀一次次从对手的肢体上卷过,那些身材魁梧的汉子屠杀着对手,自己也被飞掷的标枪和右侧突袭来的短剑击中,三个军团的碰撞阻挡了彼此的脚步,双方在僵持中陷入苦斗。
陌刀与短剑往来交错,胜利的天平在两者之间不断摇摆。血腥的战场中,唯一还能保持从容的是天霁营。弓弦震动的声音不断响起,箭矢犹如一片死亡的阴云在战场上空飞翔。
天霁营的宋国军人几乎没有移动,就控制了半个战场,千余张神臂弓张开一幅难以逾越的死亡之幕,他们以近乎艺术的优雅与准确掠夺着对手的生命。在神臂弓的威摄下,天武、天策两营的右翼安若磐石。
战斗已经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阿伽门侬投入了五个主力军团,王哲也押上了他的全部力量。
左武第一军团一万余名将士与三万罗马精锐在这片草原上奋力厮杀。失去爱徒的王哲沉静如水,他没有发出太多指令。这些已经追随他十五年的六朝军人经历过无数次血战。
对战争的直觉,使各级指挥官们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近乎本能地作出最佳选择。面对新投入的两个军团,天策营的唐国军人不再向前猛攻。
而是转向右侧,强行突破罗马军团的拦截,与天武营的秦军汇合在一起,依靠天霁营宋军的神臂弓反覆消耗着对手的力量。当天武与天策二营在战场中部会师,胜利的天平开始向左武军一方倾斜。
山丘上,秦军的轻骑已经开始集结。那些勇猛的汉子抛去所有甲胄,只携带长剑和用于投掷的短矛,准备向敌军投去致命的一击。文泽从帅帐出来。
他似乎耗费了大量精力,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文泽肃容向主帅拱手,嘶哑着声音道:“已经传讯。”黛姬雪娜的身影已经从敌军中消失,彷佛她从来没有出现过。王哲的目光缓缓扫过战场,然后摊开手掌。
身后的亲卫上前一步,双手捧起一张褚红的长弓,递到主帅手中。王哲左手握住弓身,右手微扬,一枝赤红的箭矢从箭匣跳出,落在指尖。
王哲拉开弓弦,长弓弯成满月,一道光亮彷佛从他手中,沿着箭矢流到箭锋处,凝聚成一团耀眼的白光。
然后他手指一松,箭矢彷佛一点流星,笔直飞过纷乱的战场。王哲的帅帐距离阿伽门侬将近三里,任何弓箭。
甚至程宗扬所在世界的枪枝都不可能拥有这样的射程,但王哲手中的箭矢却彷佛无视空间的距离,瞬间越过整个战场,飞向阵后一顶皮帐。
将近五万人的战场上,那顶普普通通的帐篷就像海中一粒细砂,毫不起眼。箭矢没入厚厚的皮革,整座帐篷像被利刃绞碎般猛然碎裂!
帐内一个黑色的身影来不及闪避,就被箭矢从肩头贯入,巨大的冲击力使她整个人都被带得飞出,黑色的罩帽掉落下来,露出女祭司金黄的头发。
黛姬雪娜按住肩膀,碧蓝的眸子冷冷盯着山丘上的王哲,一手将入体的箭矢硬生生拔出,折成两段,然后昏迷过去。阿伽门侬大声呼喊着,周围的卫士再度聚拢过来,将他重重挡住。
王哲一箭重创对手,他放下彤弓,问道:“月霜如何?”“师帅!”月霜从帐内出来,拽住一匹战马的缰绳“我也要去!”她脸色已经好了许多,虽然体内的寒毒已被压制下去,
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施展出刚才那超越自身修为的力量。王哲头也不回地一口拒绝“不行。”
“可是韩师哥”月霜眼圈一红,掉下泪来,泣声道:“我要给师哥报仇”王哲命令道:“下了她的剑。”一名亲卫过来,取走月霜的佩剑。
文泽低声解释“罗马军虽是强弩之末,我军也难有余力。天武营损失七成,天策营也只剩半数能战之士。适才天霁营来报,一个时辰内消耗箭矢十二万枝,眼下只剩不到一万枝箭矢。
此役胜负还在五五之间,你即使上阵也改变不了局势,还使得师帅分神”王哲没有理会月霜,而是看着旁边的程宗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