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二郎恍若未闻,他旋风般掠到后方,一阵金铁交鸣的震响如爆豆响过,接着又掠了回来。他半身浴血,一手拿着双刀,一手握着一根折断的鬼角。
然后振臂一挥,鬼角箭矢般朝木塔上飞去,直刺使者面门。使者一动不动,旁边一个佝偻的身影昂起头,一把抓住鬼角,凶狞的目光朝台下盯来。
血虎张开牙齿,露出被锐器截断的舌根,一口咬住鬼角,将比金属还硬的鬼角一点点咬碎,吞了下去,武二郎长臂一展,翻手挥出钢刀,砸在一名鬼武士刀背上,将他长刀砸得弯曲。
然后一足踢出,蹬在鬼武士胸口,将他上身瞪得后仰,接着“篷”的一声,将鬼武士粗壮的身体踩在脚下,脚底发出骨骼碎裂的脆响。吴战威背上中了一刀,鲜血淋漓。易彪撕开上衣,为他裹伤。
跃下的鬼武士只剩下最后一名,仍面对程宗扬的刀锋毫不退让。程宗扬的刀法虽然是武二郎亲传。
但那厮的教学内容概括说就四个字:简单粗暴。简单是武二郎的教学方法,粗暴是他的教学态度。说是传授,其实只是把招术演示一遍,至于程宗扬能领悟多少,二爷就管不着了。
不是他不想管,实在是管不到。武二郎只知道这一刀该这么使,至于为什么这么使,他也说不明白。被程宗扬问急了,他就虎起脸,抬腿走人,而程宗扬得益更多的,来自另一个人:谢艺。
那文士对刀法颇为精研,往往一两句,就让程宗扬豁然开朗,在招术的变化和力量的运用方面得益良多,但他仅仅是出言指点,从来没有传授过程宗扬一招一式。另一个是凝羽。
在她身上,程宗扬第一次体会到真气运转的精微之处,知道如何将丹田气轮的力量施放出来。
鬼武士的优势只是力量奇大,悍不畏死,招术直来直去,平平无奇。程宗扬虽然心急如焚,却谨记着凝羽所说,呼吸一丝不乱。先渐渐稳住阵脚,然后一点一点占据了上风。
刚才他已经看过,木塔上被缚的花苗人中并没有凝羽,也没有乐明珠那丫头的身影。鬼王峒使者头顶的鬼角微微晃动,忽然喝道:“血虎!”那个佝偻的身影闻声一震,慢慢昂起头。
他半边面孔被撕裂,露出白森森的骨骼,仅存的眼珠变得血红。武二郎双刀“铛”的一撞,吸引了血虎的目光。
血虎低沉地吼叫一声,凹陷的胸膛胀起,露出折断的骨骼,他拿出一根黑黝黝的铁矛,野兽般扑来。
“哥!”易彪瞪大眼睛,望着朝武二郎飞扑而去的血虎,大叫道:“哥!”血虎身影迟滞了一下。
然后加速朝武二郎扑去,把易彪的叫声抛在脑后。程宗扬和吴战威都瞪大眼睛,他们也认了出来,那个身体畸形的怪物果真是易虎。
他凹陷的胸膛正是当初被巨石击中的部位,他被山洪卷走,在山涧中撞得遍体麟伤,头颅和四肢也为之变形。
如果不是同胞兄弟易彪,任谁也认不出眼前的怪物就是当日沉默寡言的北府兵军官易虎。鬼王峒的使者变了下脸色,然后对旁边披发的巫师说了句什么。
那巫师穿着缀满羽毛的长袍,脸色苍白,他拿出一团黑色的泥膏,放进盛满蛇彝女子鲜血的瓷盒中,然后投入火中。白色的烟雾从火中飘出。
周围面目狰狞的鬼武士神情微微耸动,眼珠愈发鲜红,仿佛能滴下血来。血虎的铁矛在空中发出一声沉闷的风声,狂飙般扑向武二郎。武二郎双刀交叉,硬生生挡住他一矛,然后旋身出刀,用上了腰腹的力量。
同样是受鬼王峒使者驱使的武士,血虎的出手却明显不同。他铁矛犹如发怒的蛟龙,不仅力量奇大,而且招术精妙,比起那些鬼武士高出不止一筹。即使武二郎这样的猛人,一时间也被他的铁矛困住。一丝异样的气息飘入鼻端,程宗扬手指不自觉地痉挛了一下。
对面的鬼武士力量却徒然加大,他喷出浓重的鼻息,长刀犹如巨斧,重重劈在程宗扬刀锋上,将他震得手臂发麻。
“小心毒烟!”那种黑色的泥膏程宗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他急忙屏住呼吸,双手握住刀柄,用尽全身力气疾风暴雨般朝对手攻去。
被鬼王峒使者改造过的易虎仍保留着原来的武技,再配上他恶魔的躯体,虽然无法攻克武二郎,却将他牢牢牵制住,忽然一柄钢刀格住血虎的铁矛,易彪额头青筋暴起,嘶声叫道:“哥!”
血虎盯着他,铁矛缓缓退了半尺,然后蓦然加速,刺向他同胞兄弟的喉咙。易彪虎目迸出泪水,大叫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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