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如果被他们逃出去,不仅他们,连白夷族也要面临着灭顶之灾。“鬼王峒那些人在什么地方躲着,”祁远道:“程头儿,你那个东西不是能看到吗?”程宗扬一拍脑袋。
被樨夫人缠着,竟然忘了这件事。灵飞镜灰色的镜面闪动了一下,然后暗了下去,仿佛在一个黑暗的洞穴中一只干枯的手掌张开,指缝中透出碧绿的荧光。鬼王峒的使者伸出鼻子,像狐狸一样左右嗅着,许久才露出安心的表情。
后面的武士举起火把,火光映出甬道灰沉沉的石壁和地上一连串的水洼,接着是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个身影缓步走来,像从雾中出现一样变得渐渐清晰。
他头戴方巾,穿着文士的青袍,腰间悬着一柄普通的钢刀,目光平静而又安祥。“她在哪里?”谢艺淡淡问道。使者眼珠飞快地转动着:“谁?”
“碧宛。在哪里?”“你是谁!”谢艺慢慢踏过水洼“她在哪里?”使者本能地向后退去,忽然尖声叫道:“你不是白夷人!是随商队来的外乡人!去死吧!”两名武士从使者身畔挤过,带着风声朝谢艺扑去。谢艺迈步跨过水洼。
然后抬起脚,一脚踏在一名武士膝盖内侧。那武士身形比他大了一倍,浑身刺满黑色的符纹,就像一头狂奔的野牛。
然而被他一踢,武士强壮的躯体仿佛被一柄锋利的钢刀扫中,膝盖定在原处,上身猛地弯折下来。“嗒”的一声,谢艺腰间的钢刀跳出半截。他左手握住刀鞘,翻过钢刀。
他动作从容,时机把握得不差分毫,武士庞大的身体如山般压下,仿佛主动扑在寒光凛冽的刀锋上。刀锋切穿了鬼武士的喉咙,鲜血飞溅而出。另一名武士张大口,无声地咆哮着冲来。
谢艺眼睛盯着使者,看也不看那名武士。他右手握住刀柄,拔刀递出,像用一柄短剑一样送入那名武士胸膛,侧腕一拧,然后拔出。钢刀准确地穿透了武士的心脏,他锐利的鬼角在岩壁上划出一道长痕,身体轰然倒地。
顷刻间搏杀了两名强悍的武士,谢艺神情依然从容不迫。
“她在哪里?”他淡淡问道。“杀了他!杀了他!”使者发狂一样叫着,身后的武士蜂拥而出。谢艺目光缓缓亮起,他微微俯身,持刀的右手稳若磐石。
然后猱身向前,旋风般闯入人群。祁远面孔僵硬地盯着镜面,程宗扬手心里也满是冷汗。他从来没想到一个人能有这样强悍的身手。面对蜂拥而来的鬼武士,谢艺丝毫没有退让,钢刀以强攻强,以快对快。
他的刀法就像他手中经过千锤百炼的钢刀一样,没有任何花巧,但每一刀劈出,都将钢刀的威力施展到最大。谢艺的刀法并不刁钻。
但总能找到敌人最薄弱的一处,雷霆般击出,每一刀击出,都有一名武士溅血倒地。挡在甬道中的武士越来越少,使者的眼神也越来越恐惧,忽然他尖叫一声,钻进身后的奴隶人群中,疯狂往后逃走。“叮”的一声,使者飞速起落的脚爪忽然一顿,被一柄钢刀穿透脚背,牢牢钉在地上。谢艺静静看着他,身上的青衫犹如雨过天晴,没有半点血迹。在他身后,所有的武士和奴隶都被斩杀殆尽。
鲜血流淌在一起,染红了甬道里的水洼。使者嘶嚎着,头颅忽然一变,眼鼻向后缩去,嘴吻霍然伸长,张开一条鳄鱼般的长嘴朝谢艺颈中咬去。
谢艺握掌成拳,一拳轰在使者颔下,将使者生满獠牙的长嘴打得朝天仰去。使者尖利的牙齿在嘴中碰撞着,发出令人齿酸的咯咯声。使者喘息着,齿间流出暗红的鲜血。
“可憎的外乡人!”使者嚎叫道:“伟大的巫王会为我们复仇的!”谢艺从他脚背上拔起刀。然后手腕一翻,斜刀砍断使者的小腿。“被诅咒的外乡人!”使者身体一歪,惨号着跪下来。
使者尖嚎声忽然一滞,被那柄钢刀塞住嘴巴,口中充满了鲜血的腥甜和金属冰凉而辛辣的味道。谢艺翻过钢刀,用刀背敲下使者一整排已经摇动的牙齿,然后道:“她在哪里?”
使者浑身发抖,他失去了一条腿,口中破碎的牙齿混着鲜血流淌出来“你不会感到痛。至少现在不会。”谢艺拿出一枚铜铢,拍在使者脖颈后。
使者浑身震颤了一下,铜铢嵌入椎缝,身体仿佛浸泡在温热的水中,失去了疼痛的知觉。
“她在哪里?”谢艺一边问,一边拿起使者的手掌,抬起他的食指,像削水果一样,削去他指上的皮肉。他的动作很专心也很细致,就像镂刻一件艺术品那样用心精细。寂静中,只有刀锋剔过骨骼的沙沙声。使者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