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秦翰半个月前接到夏用和的告急书信,通知他当年岳逆的星月湖余孽重新聚集,紧接着朝廷的诏书和枢密院的调兵文书一道送来,口气一如既往的冷淡,似乎朝廷很不愿意让一个太监领兵。
但看在先主的面子上,赏他一个立功的机会。秦翰没有什么废话,随即出兵。他先从云水行至丹阳,再沿宋境南下,一路夜行日宿,没有惊动任何官府。
定川寨的烟花和火光被藏锋道人等人施法隔绝,金明寨一无所见。秦翰的选锋营从北而来,正看得清楚。两千名军士立即全速出动,赶在龙卫军全军崩溃前,给了星月湖致命的一击。
秦翰的丈八蛇矛与孟非卿的天龙霸戟战在一处,身边数丈范围内劲风如割。远远看去,只见黄沙飞舞,几乎看不到两人的身形。
侯玄仗槊深入宋军阵后,靠一人之力与选锋营的亲兵猛将缠斗,阻止他们攻入战阵。铁丝网多处破损,如果不是刚才抓紧时间钉在地上,这会儿早已散架。
程宗扬把苏骁带来的人手全部投入进去,拼命挡住选锋营的攻击,这一刻钟的时间分外漫长,程宗扬几次都忍不住怀疑闹钟是不是坏了,竟然还没到时间,忽然,远处传来一声高呼:“日出东方!”战阵中残存的军士立刻振奋起来。齐声道:“唯我不败!”
选锋营的战鼓突然中止,接着响起金属敲击的声音。选锋营的铁骑如潮水般退却,还没有忘了抢走同伴的尸体。阵中传来一声巨响。
接着黄沙分开,孟非卿的胸前被蛇矛划出尺许长一道,露出肌肉纠结的胸膛。秦翰头上的紫貂玉珰珰被天龙霸戟割碎,长发飞舞着。他手执蛇矛,昂然而立。孟非卿把双戟收到背后。
“多谢大貂挡指教。”秦翰冷哼一声,拔起蛇矛,飞身跨上战马,朝火光漫天的定川寨驰去。他与孟非卿的修为在伯仲之间,但刚才被程宗扬偷袭,经脉受创,再斗下去也难以讨好。
况且星月湖大营主力已至,硬拼之下,胜负难料。孟非卿也不敢久战。秦翰初来乍到,不知详情,只看到定川寨火起,以为宋军已经大溃才领兵后撤。
如果金明寨的捧日军闻讯出动,与定川寨的龙卫军、秦翰的选锋营三面合击,星月湖大营兵力再多几倍也免不了全军覆没。雪隼佣兵团的雇佣兵在途中遭遇兽蛮营,血战之下只剩半数生还。
这时看到宋军后撤,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不少人手臂一软,丢了武器躺在满是鲜血的泥土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除了卢景去引开选锋营的兽蛮武士未至,其余六骏已经合兵一处。萧遥逸重伤不醒,崔茂接替王馆继续为他疗伤。
孟非卿下令由侯玄和斯明信各带一营断后,其余人马立即带上负伤的同伴返回江州。敖润浓密的须髯几乎被鲜血黏住,他摘下铁弓,把石之隼的尸身背在背上,然后牵了匹龙卫军溃散时遗留的战马走过来。
“程头儿,”敖润双眼发红地说道:“石团长说过,他如果出了什么事就要我们都听你的。”
程宗扬原以为石之隼在暗中窥视小紫,对他颇为忌惮,这时知道他的目标是梦娘,虽然心下有些疑惑,敌意却已经消散许多。可惜石之隼已死,他受谁委托来找梦娘已经不得而知。
“跟我来吧。”程宗扬道:“雪隼团和星月湖都是我的兄弟。”回到江州已经是四更时分。程宗扬筋疲力尽,一回去就倒头大睡,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先是一抹绿色。
由于是冬季,几盆花草都放在室内避寒。小紫案上本来放了一株文竹,半尺多高,可一夜之间这盆文竹就长出丈许,柔软的嫩枝攀住窗棂,顶端几乎触到房顶。
窗台一盆吊兰更是枝叶繁茂,枝条一节节从窗口直拖到地上,几乎占满半面墙。程宗扬拍了拍脑袋。自己昨晚太累,结果吸收的死气变成真阳外溢,重演自己在大草原时的一幕。
小紫软绵绵地倚在榻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程宗扬捏了捏她的鼻子:“怎么不喊醒我?”
“你睡得好熟呢。”小紫笑道:“那些文竹和吊兰一节一节的长,看起来真好玩。”程宗扬探了探丹田,自己吸收的死气还剩下三分之一,其余都已经流失,不过反正都是捡的,他也没有什么心痛。程宗扬坏笑道:“这你可吃亏了。
如果你用嘴巴给我爽一下,这些真阳都是你的,修为至少升个一大截。”小紫笑眯眯道:“那样好麻烦。”
她拿出一根中空的银针“只要把它从你的下面插进去,刺进丹田,一下子就能把真阳吸干净。要不要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