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问楚王妃的贴身婢女。
外头纷纷扬扬的全然是大雪,如今北境仍旧是冰封十里,而南方却雪水融化水患连绵,这便是小说里的大邺朝。
姜念念添了件红色团花暗纹斗篷,便沿着宫道往碧粹宫去了。
临到宫门前时,忽然听闻拐角传来有人摔倒的声音,接着又有小太监疾呼着去请太医。
贞宁拦住一个内侍问:“究竟出了什么事?”
那小太监给宸妃行了礼,才道:“丞相大人刚刚在前面晕倒了,奴才这是请太医去救命的!”
贞宁吓了一跳,急忙放手:“那你还不快些去!”
姜念念问:“究竟怎么了?”
徐子贸见到是姜念念,忙跪下行礼:“近日滨州水患成灾,大人为处置此事,早已好几日不眠不休。今日又被陛下召入宫中问话,看样子……身子却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支撑了!”
姜念念握了握他的手。
顾长卿的掌心果真是极冷的,唇色苍白,似乎无论如何都是于事无补。
她回忆了一下,原文里面并没有提这一段,说明是对情节推动没有用处。也就是说,顾长卿应该是真的病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先说顾长卿是不会这么容易退场的,再则,若他死了,对她也不会有一点好处。
略一犹疑后,姜念念便将暖好的手炉放到顾长卿手中,“你先将顾大人抱起来罢。”
徐子贸瞳孔微缩,“……这是何意!”
想起小时候老人教的办法,姜念念将指尖放于人中处,再加大力度摁压。人中穴有回阳救逆,清热开窍之效。若顾长卿只是意识昏聩身体病弱,这个法子自然会有效果的。
且此处距离太医署距离尚远,自然先救人性命更为要紧。
虽在片刻以后,顾长卿的脸色却没有什么变化,但她却能明显感受到他的喘息逐渐变得平稳。
温热的气息逐渐溢散开,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
徐子贸牙根紧咬了一下:“……卑职谢娘娘!”
姜念念却说:“你们家大人也是为了滨州百姓而病,我出手相救,也是不亏的。只是你要记得,你们家大人又亏欠我一份人情了。”
顾长卿的眼睑是阖上的,听闻这句话,手指却轻微颤了一下。
徐子贸哭笑不得:“娘娘说的都对。”
姜念念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而与此同时,昭帝的銮驾就在不远处,这一幕毫无二致落入他的眼中。
他的女人正在照顾他的臣子。一时间,忽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从心里缓缓散开,让他一时都忘记了有任何的反应。
江云海吓得连话都说不清:“……陛陛陛下,奴才这就去提醒一下宸妃娘娘!陛下莫急!”
昭帝却伸手,制止了江云海,素来冰冷的眸子染上一层若有若无的深意。
“先不必了,再看看吧。”他面色如常,沉声道。
顾长卿看了长广侯一眼,淡淡一笑道:“安国公素来忠正,臣一直信他。陛下,或是有人费尽心思,为了挑拨陛下与军中势力的关系呢?”
长广侯不由在心里打了一个寒颤。
顾长卿猜的没有错,他代表着勋贵门阀的利益。这一次指证安国公府贪墨,为的不仅是帮助长女对抗姜宸妃,更多的,则是安国公老来糊涂,不愿同他们反对顾长卿推行的革新政策。
如此,他自然是要削除安国公的势力了!
可这又如何。他眼睛一眯,顾长卿这副病秧子的身子骨,又担得起几年的朝务?
迎上那双含着冷意的眸子,昭帝也是不由一怔,心头蓦然有些微凉。
“顾卿,朕最多给你三日。”他十指紧扣在御案上,有些发白:“多一日,若朕再看不着结果,便要拿人是问。还有涉事人等,一个也逃不掉。”
“陛下万万不可!”长广侯忽然拱手道:“若是顾丞相一人审理,恐有包庇之嫌。望陛下三思啊!”
大殿之中的议论声也纷纷四起。
这样大的重案不经由三司会审,却由一个一身病骨的臣子独自负责,自然是从未有过的啊。
但如今的情势,便是陛下,也未必能掌控得住丞相府。他们又如何敢置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