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监一听,料是落选已成定局,欲待勾划去,不想乌拉那拉氏却又话语一转,面似颇感兴趣道:“本宫看着你身量娇弱,大有江南女子的婉约,你可是江南人士?”小李氏垂着头低低应是。
乌拉那拉氏露出一丝笑容,接着问道:“可曾读过什么书?或学过什么?”小李氏斟酌了一下,答道:“臣女资质愚钝,只粗略识字,读了《女则》、《女训》两本。但音律却通晓一二,古筝、琵琶、玉箫皆有涉及。”
得体的回答,使乌拉那拉氏笑容愈发加深,眼里承载了浓浓的满意,迭声赞道:“不错!不错!女子不要求才识出众,只要能识字明晓事理即可,再说你懂多样乐器,又岂是愚钝之辈。”说着转头又对胤禛,道:“先前选的几名秀女,虽是知书达理,却少了一份才情。臣妾觉得李舒雅倒是不错,正好补了前面几位的不足。只是不知皇上怎般认为?”
闻言,胤禛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却也不会公然拂了乌拉那拉氏的面,只淡淡的附和道:“皇后所言有理,就先留着再看看。”说罢,朝宫监一个扬手,示意他继续。
这名宫监也是宫里多年的老人,一双垂吊着的老眼是抹的雪亮,自然不难察觉帝后之间的异常,也随之察觉到小李氏她也不过是个后宫之争的牺牲品,遂稍缓了几分嗓音让小李氏回列而站,方又拂尘一甩,提了嗓门扬声唱名。
虽没予以否决,却也没予之肯定,霎时,小李氏潮红的腮面“唰”的一下惨白,柔弱的身姿轻轻一晃,更显出一股我见犹怜的味儿。如此娇滴滴的样子,引得上座四个女人皆几欲不见的轻蹙娥眉。不过好在小李氏理智犹在,听了宫监传话退下,立时福了一个身,便转身重回了队列中。
随后,下一名秀女听名出列,她容貌也是十分姣好,与小李氏可说是不相伯仲,却偏偏亲眼目睹小李氏受的冷遇。于是,临到她上前行礼时是紧张的没法,待战战兢兢的回了一句话,已是强撑至极点,竟一时不支当场昏厥,自是被撂了牌子抬出大殿。
经此意外,殿内的气氛却未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宫监面不改色,依然照着手里的名册,唱道:“汉军旗……管领刘满之女刘喜珠,出列。”
喜珠?
慧珠对余下秀女是兴味索然,却听宫监所报名字,倒勾起了些许趣味,不由凝眸看向站在队列末端的女子。
隔着稍远的距离看去,加之人又垂着头,关于面容慧珠看得并不清楚。可从这名叫刘喜珠的秀女仿若闲庭兴步悠悠上前走来,以及不卑不亢的屈膝行礼一看,又听她不含半分矫揉造作的嗓音;于见了一上午各式含羞带怯的女子,已产生审美疲劳的众人,至一见气质沉静的刘喜珠,不觉耳目一新,微微提了一些精神。
身处殿宇正中,一束束带着探究的目光纷纷投注过来,刘氏只觉她呼吸滞缓,心下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但她却深知,此时此刻间,她不能有丁点的怯意紧张露出,只有维持着一身有别于其他秀女的沉静温婉,方有机会脱颖而出。
然,饶是如此,不安的情绪仍在无止尽的蔓延。
刘氏正免力自持着,忽听一个醇厚低沉的男子声音在空荡的殿内响起,她平静的面容上顿时晃过一抹喜色,来了!心念至此,刘氏忙聚敛心神,就听胤禛玩味的咀嚼道:“喜珠……喜珠……熹妃,这名倒是取你的闺名、封号各一字。就是不知这喜是哪一个字?可是与你同一个字?”
自两年前,胤禛以对准噶尔用兵为由,建立了军机处,从而取代南书房的地位之后,胤禛便是朝纲独揽,集权于一身。因此,这两年期间,他渐是放开的性子,做事也稍有些肆无忌惮。想到这里,慧珠暗恨胤禛再肆无忌惮,也当不得在此地戏了她的名号,还嫌她宠妃的名声不够怎样?
慧珠咬着唇,生生止住要啐他一口,或是横去一眼的念头,道:“臣妾也没与她接触过,当然不知道‘喜’字可是相同,皇上不如亲自问了好。”胤禛煞有其事的点头,道:“朕疏忽了,自当问本人才是。不过想来一般人是想不到这一字,至多这两字也是同音不同形罢了。”
“熹”一字,还是昨年地震,她受伤清醒以后,才得知的此封号由来。原来它并不是康熙帝赐予她的,不过是胤禛巧立名目所为。这会儿,听出胤禛话里的深意,慧珠不禁飞快的扫了一眼上位,见胤禛面上果真隐隐有鸣鸣自得的神情闪过,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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