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白不想过多解释,将化验报告和诊疗意见书往对方桌上一放,便坐了下来,不再说话,示意秦文将自己看。
秦文将拿过来,看到报告和诊疗意见书上的白纸黑字还有医院鲜红的印章,双眉紧皱。
眼下发生这种事,对于宁远稀土冶金厂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这件事,我会让办公室调查食堂后勤那边的具体情况。”毕竟也是个副厂长,现在事情出都出了,自己不能一拍屁股不认账,但秦文将话锋一转,又道:“但厂里面确实没有资金了,你们和徐教授不是承接京城大学的研究课题吗?这一块只能麻烦你先让课题组垫付一下医药费,我们这边……周厂长的治疗费用都还有很多没在厂里报销的。”
他不说周长青,钟白还没那么愤怒。
明明周厂长的大头治疗费用都是自己联系白峰集团出的,你有什么资格拿着个出来当挡箭牌,不给徐院士垫付医药费?
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钱,钟白一个电话,余东峰那边一眨眼就能先电汇几万块过来。
但秦文将这个态度,钟白接受不了!
钟白罕见的眯了眯眼,缓步走到秦文将面前,用质问的语气问道:“秦厂长,你是不是以为我只是一个凭关系走后门才当上科长的年轻后生?错了,我在调任天河省工业厅技术处矿山冶金科科长之前,也在一家工厂担任了将近半年的副厂长!且不说徐教授和周厂长两人的私人关系人人皆知,就算是一个和厂领导不熟的大学教授过来做课题,因为吃了厂里食堂不干净的食物导致重病,厂里就应该负责!就应该出钱治疗!我作为一个外人本不该说这话,但你是不是觉得周厂长得了癌症,这家厂做不下去了,就准备混吃等死,甚至中饱私囊,最后卷些利益自己跑路?”
“你说什么?!”听到钟白突如其来的指责,秦文将的声调陡然升高,脸皮也开始因为激动而变得涨红起来:“没有依据的事,这是诽谤!”
“诽谤?我还没说具体让厂里给徐教授垫支多少医药费,你就如此激动?”钟白看穿了对方的心虚,知道自己的猜测多半是真的,继续逼问道:“周厂长在去MD之前,说账上留足了厂里年前的基本费用,后面他又找到了十万元无息借款,你却说现在厂里没钱,甚至连周厂长的部分治疗费用都没报销?当人三岁小孩儿么?”
“你……你怎么知道厂里有十万元无息借款的事情?”听钟白说出了具体数字,秦文将脸色一变,大惊失色道。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真的!”钟白伸手指着秦文将的鼻子:“你不要告诉我,才短短一周时间,这十万元无息借款就已经用光了吧?厂里必须拿出一部分给徐教授垫支医药费!”
“这……这……”面对钟白的质问,秦文将语塞了半天,咬咬牙,终于吐出一句囫囵话来:“账上,真的没多少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