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钟白是自己的子侄辈亲属,又有这么强的能力,那碰到这种事情周长青可以毫不犹豫的让他全权代理自己的厂长职权,先把秦文将赶下去再说。
可偏偏自己的宁远稀土冶金厂是一家民营企业,而钟白又是正儿八经的国家干部——还是个科长,让他来做这事儿属实不合适,倒不是怀疑钟白可能有私心,而是这本身就不符合体制内的规定。
哪有一个工业厅的科长兼任民营企业厂长的?
但这事如果不找一个合理的理由、一个合适的人选,又怎么能一句话就把秦文将手里的权力给卸了?
厂长身患重病去外国治疗,副厂长还没理由的被卸,这是嫌厂子的破产速度不够快吗?
饶是周长青也算脑子灵光之人,但碰到这种困局也一时半会儿拿不出主意,不禁在听筒面前沉默了许久没有发声。
倒是钟白的话把他拉回了现实:“不管这句话是不是会引起你的误解,但我还是要说,秦文将副厂长现在很有可能做了很多损害厂子利益的事情,才导致那十万元所剩无几,如果你真的想等自己康复之后回国还能继续把这家厂子做起来的话,现在应该下决心了。”
“下决心?怎么下?”周长青急切的追问道。
“民营企业内部发生纪律问题,也可以提交当地检察机关介入,这个不难。难的是找一个能够替代秦厂长暂时把局面稳住的人。”钟白倒也不隐瞒自己的看法:“宁远稀土冶金厂绝对不能垮,也绝对不能被掏空,现在唯有找一名拥有稀土冶金民营企业工作经历、而且做过一定管理岗位的同志暂时替代秦文将的位置,然后等你康复回国再重新把厂子管起来。至于具体资金流和企业的困难,我自有办法解决它。”
“我同意你的说法,可这名同志,上哪儿找去?”周长青马上就对钟白的提议表示赞同。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这边倒是可以推荐一名同志。”
“谁?”
“我们课题借调人员里的颜玉田。”钟白缓缓说出了这个名字。
“颜玉田?就是那个……上次和你争执低温硫酸焙烧分解工艺流程的同志?”听到这个名字,周长青倒是非常惊讶!
一般人都不可能推荐和自己有过节的人,这钟白……?
但钟白却大大方方的解释道:“没错,就是那次和我争执的颜玉田。其实我们这次被徐光先院士借调的一共有三人,除了我之外就是来自岭南远富稀土新材料公司的颜玉田,还有沪江市鼎泰合金厂的米斌。”
“两人里,米斌同志是比较偏重于技术研究的,平时话不多,性格也比较内向。但颜玉田同志借调之前就是他们厂里的生产科副科长,有一定管理能力,而且对稀土冶金这块也比较熟悉,再加上这段时间都一直待在厂里,对厂里的情况也比较了解。”
钟白顿了顿,继续道:“至于我和他争论的那件事,那次其实他只是思路比较守旧,在没有了解新技术的优点之前优先为了厂里的利益考虑,管理能力是绝对有的,否则当初徐院士分组的时候,不会让我和他分别担任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