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稚子无知,果然还是无知的好。像他们璟王这样的,开慧太早,必然是慧极必伤。
只是谁也想不到,原来皇贵君,是那样一个人物。而璟王,除了受凤帝的宠,就连亲生父亲都视她为无物。
天家尊贵,但人情淡薄啊!
就连追星都受了震动,可想而知一直能感受到凤倾心意的云漠,心里又有多难受。
他想得更多,比如凤北辰的“宠爱”。
到底什么是真?到底什么是假?真真假假,有情无情?
一个人的苦痛不在于外界,而在于精神的无助。
但是,他知道无需安慰。
他的小丫头,也不是为了安慰。
“阿漠,你看,所以说,我和父君是不一样的。是不一样的。”
她猛地站起来,指着那天上的月亮,似癫狂一般:“他是那天上的月亮,他喜欢那样,但我不是!阿漠,至少我有你,我有你!所以,我才不会想他,不会想他,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回头像是对着那椒房殿里面喊一般,“我不记得了,不记得了,不要再记得了。”
所有的记得不过是一场伤痛。大喊了几句,震飞了梧桐树上的夜鸦,一滴晶莹的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如今,她有了阿漠,真的不需要记得了。她不再是那个需要父君的孩子了。
突然爆发的癫狂,就连东方煜晞都没预料到。
凤倾虽然喜怒无常,但从来不会做此等失仪之事,反应过来的时候,云漠已经起身上前了。
“殿下,你醉了!殿下,你醉了!”
云漠将人抱得紧紧的,那个随侍出来站在一边候着的李内侍也吓了好大一跳,连忙上前:“四王君,四殿下这是......”
不就是出来说了会子话,走了那么远都是好好的,怎么到这里耍起酒疯了?又看了一眼,椒房殿,椒房殿?!!
哎哟,她的小祖宗,怎么是跑这儿来了?
都说跟着璟王那就是提心吊胆,赏容易罚也容易。
她这还是跟小徐侍使了银子才盼来的好差事,怎么就不提防竞走糊涂了呢?这椒房殿空置了十余年,可不是个好地方。
那李内侍心里慌张,可不就得殷勤着么?
“四殿下,四殿下?”
“殿下只是醉了,休息休息解酒就好了,这位内侍,不用担心。”
凤倾被云漠搂在怀里,心中的郁郁下去了些,听到这里,闷声道:“本王......本王没醉,本王还要喝!”
“好好好,你没醉,咱们寻个地方歇歇脚。”
可不就是醉酒之人的疯话了么?李内侍心里一喜:“这个好办,王君,请跟奴才来。”
云漠半抱着凤倾往前走,凤倾还在说着:“不记得了,都不记得了。”喃喃的说着疯话。
云漠回头看了一眼,漆黑幽深的椒房殿,真的不记得了么?到底,这算是来见过那位了吧。
......
墨惊鸿本身就在宫里是住过几日的,跟着宫人下去换了身衣裳,倒也算方便。
只是这来回的路,皇宫奇大,自然曲曲折折。
虽然看似是处处明亮,这小道幽径却难免幽僻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