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细腰大肚的铜质玻璃桅灯,烧煤油的。
船老大笑称:“这是从我爷爷那辈传下来的桅灯,底座灌满油能烧很久,你拿去照明用吧。”
赵雁翎见桅灯的铜质贴花考究,玻璃上面擦拭的光亮,但其缝隙和角落难免残留煤油燃烧的黑痕,看上去果然是个老物件。这东西,如果卖给喜欢旧件的买家手里,也能值几个大子儿。
赵雁翎明白,这是船老大感激之前他帮他们逃过一劫,这事涉及船老大的面子,不好直说。
赵雁翎点头致谢,没多说什么。
降下小艇,耶稣叽哩哇啦的和船老大说了几句,似乎想和赵雁翎他们一起去看看。
船老大严厉的训了他几句,这孩子才作罢。
两人上了小艇,缓缓朝马尾藻驶去。
越靠近,那股腥臭味就越发的浓郁。这种生态环境其实是不健康的,首先太多马尾藻聚集在一起,难免会有接触不到阳光或者无法摄取足够养分的,这也是为什么水中养分很少。赵雁翎猜测,这里的含氧量肯定也不会高到哪去。这种情况下,死去的马尾藻堆叠在一起,腐烂后沤出的味道就会很大。
桅灯昏黄的光线里,水友通过旺财发现这里真的很像是一片草原,尤其近距离接触。他们闻不到臭味,只看到了其表面。
“很难想象,大海中还有这种景象。”
“和我去内蒙看大草原没什么两样。”
这时,赵雁翎已经通过小艇震动频率,感受到船后马达似乎已经被马尾藻缠上。
他对刘恒说:“把马达关了,划桨吧。”
如果马达被缠结实憋坏了气缸,出来时就麻烦了。
马尾藻当中,也有部分区域是空出来的,露出漆黑的海面,蜿蜒着像是流经草原上的河流。
赵雁翎摇浆,水友见他背阔肌有规律的抖动着,一团团凸起很明显,不由得调侃起来。
“羡慕,这背可真厚实。”
“根本不用划船机,直接来划船了。”
“我家老赵太man了!”
男人有宽肩厚背,女人看着就有安全感。
强忍着腥臭,在马尾藻里七拐八绕,赵雁翎摇浆刘恒也没闲着。他从船尾到了船头,拿一根长长的空心管来回拨动,将拦路的马尾藻拨开。
两人十分吃力的前行,赵雁翎越划越重,因为两条桨上挂了许多马尾藻,事倍功半。
所以,每走十几二十米,他便不得不停下,把缠在桨上的马尾藻拿掉。
水友这时才发现,那些马尾藻有许多都黏糊糊的烂的像是淤泥。再看赵雁翎一副强忍呕吐的架势,可想而知那东西味道有多冲!
往里走了百多米,赵雁翎感觉有轻微的水流带着船不由自主的偏移。
他想到刘恒说过,在水下有道不明显的环流带动马尾藻旋转,必然是到了环流边缘。环流速度比马尾藻转动的快,船身狭长,受到的力比马尾藻大。
他摇动左臂,右臂放松,想让小艇纠正方向,然而这不是人力可以逆转的,小艇眼见着就冲进了马尾藻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