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洪波一听,来了信心:“真这么赚钱,就是借高利贷也搞。钱我来想法,成功,我们利润平分;不成呢,开销和利息对半分担,你看行不行?”
全兴权一口答应。于是,他们就开始干了。与老苏约了时间,乘车去安徽谈那个工程。到了那里,老苏给那个税务局长打电话,局长说他在开会,让他们先找宾馆住下来,晚上过去与他们见面。
晚上,那个局长真的来了。一来,就客气地跟他们握手,又带来了六个吃客。这是谈工程的正常程序。
吃了以后,他们还要去洗桑拿。全兴权与马洪波交换了一下眼色,意思是他们开口了,还能不去吗?这样一去,就化掉了五千多元钱。
回到房间,全兴权对马洪波解释说,接业务不化钱,是不行的。第二天,局长让他们先回去,说过几天,去他们那里考察后再定。
在回来的火车上,马洪波突然反悔了:“这个工程,我不搞了。”
全兴权一惊:“为什么?”
马洪波沉思了一会说:“我没时间搞。”
全兴权说:“那六千元钱,不就白丢了吗?”
马洪波说:“你一个人搞吧。钱,我来,成功的话,你给我两个点的好处;不成功,你就看着办。如果你也不想搞,那我们就一人承担三千。你在三天之内,把钱给我,我马上还掉这高利贷,否则越滚越多,谁吃得消?”
全兴权呆了。怎么办?他问自己。你下海后也搞过工程,但没有成功,所以再也失败不起了。可他想来想去,不肯失去这个机会,就决定再博一记,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这谈工程跟赌博一样,越输越有瘾,越输越胆大。他已经赌得倾家荡产,债台高筑,却还在睁着血红的眼睛赌。
这又是一记赌博。要是赌赢,我就翻身了。可要是再赌输呢?
全兴权不敢想下去。他并不是要冒这个风险,而是穷极无奈,狗急跳墙。他已经做了五六万元的债。这债象毒蛇一样缠着他,弄得他紧张,恐惧,晚上常常做恶梦。
平时,他总是觉得累,背上如压着千斤重负,愁眉不展,唉声叹气。每见到熟人,他都要长长地叹一个大头气。“唉――”气吸到最深处,才重重地从鼻子里呼出来。
一些朋友都劝他:“男人总是叹气不好。”可他改不了,他的心,快要被债务压碎了。
“我干!”他想了一会,斩钉截铁地说。
马洪波松了一口气:“但钱我保管,他们要来考察了,你提前一天通知我,我拿过来用。”
很快,考察团来了。开了两辆公车,来了六个人,还带来了两个小妞。考察是假,吃喝玩乐是真。玩了两天,要了红包,就一阵风地回去了。
到他们开车消失在高架路上时,马洪波身上的一万四千元钱,全部用光,还欠了一个小店两条中华烟钱。
短短两天,就如从西北方向刮来了一股大风,把他的钱都刮走了,还刮得他昏天黑地,惊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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