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的功力,它们便能像科幻片里的魔树一般,滋溜滋溜地往上长,可正如一首歌所唱“朝朝频顾惜,夜夜不相忘,一日看三回......苞也无一个。”不仅没苞,甚至连新芽都没几个,但寥胜于无,有新芽即意味着花活过来了,当林展宏看到,秃枝上冒出的不打眼的小嫩尖时,他终于如释重负地道了声“阿弥佗佛”。
在朱灵消失的日子里,婉婷常常陪在林展宏身边,也常来林家看望林父,有时随便聊聊,有时院子里走走,偶尔地还会与林父一起剪剪枯枝败叶,陪老人消磨时光。
对于往事,婉婷从未重温,对于复合,更是只字未提,她就像林展宏的好朋友,女闺蜜一般,默默陪在他身边。而林展宏即不主动接近她,也不特意排斥她,总是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倒是林父,每次见到婉婷,心情便能稍稍好转。
“咦,展宏,你现在对养花也感兴趣吗?”婉婷一天来林家,看到林展宏认真翻阅花培的书,随口问了一句。
“无聊,随便翻翻!”林展宏将书合上,又礼貌地补充了一句,“谢谢你这段时间,常来看望我爸!”他会跟婉婷道客气话,却不会告诉她,他确实在养花,而且一直在等花的女主人回家。
这一年,林展宏瘦了不少,林父的身体也跟着弱了不少,老人常埋怨自己:若不是我的阻挠,或许我现已做上了爷爷,抱上了孙子。我不仅毁了展宏的幸福,似乎也同时毁了我自己的幸福......
这点,他是不敢细想的,不敢想,却又日日夜夜都在懊悔中自责不已,这种自责憋在心里,使得原本就不算健朗的身子每况愈下。
一年内他可由着儿子上天入地四处寻人,但一年后,他再也由不得儿子如此执迷不悟了,他的心由不得,他的身子也由不得。
林父终于再一次旧病复发,住进了医院,待他从昏迷中醒来时,婉婷或许是太过困乏,仍旧趴在床沿轻睡。
“婉婷。”林父轻唤了一声,婉婷猛地惊醒过来说道:“伯父您终于醒了!要喝水吗……我电话先通知下展宏,他可担心了!”
林展宏过来后,婉婷才得空出去,待她离开,林父拉着儿子的手说:“展宏,你照顾我,那叫孝道,但婉婷这样照顾我,你叫我如何看?你不用瞒我,当初你们分手,是因为我,后来和朱灵分开,多少也是因为我……”
“爸,不是的,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林展宏感觉到父亲在讲这些话时,手抖得很利害,怕他刚醒来又上气,忙安慰他,林父却用力一捏,示意儿子不必宽慰自己,有些话,他今天必须说出来。
“我觉得她们都是好姑娘,如果朱灵真的不再回来,怎么办?你打算让婉婷等多久?一年?五年?还是十年?你不能太委屈了婉婷,暂且不说她的青春能否等,即使能等,我这身老骨头都等不起。我是入土大半截的人了,你不结婚,叫我怎么入土为安?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啊儿子,业立得再大,不成家都是零。”
说到激动处,林父手抖得像上了电池的弹簧片似的,根本无法控制,气也连着喘不过来,林展宏忙上前给他抚胸,边抚边说:“爸,您放心,一定会成家的。一年,再给我一年时间好不好?如果找不到灵儿,我一定跟婉婷结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管找寻的结果如何,不管你最终跟谁在一起,我都希望你幸福,长长久久的幸福......”
父子俩一席话,恰好被立于门口的婉婷听见,林展宏的承诺虽未当面许于她听,却足已让她欣喜得泪流满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