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什么人],你要给她十两银子,她们又羞答答说[奴家不是那种人],你要是拿出一百两银子,她们会情深意切对你说[奴家今晚就是你的人]……”
扑哧。
四周听了这话的,一下全都笑了出来。
旁边有个促狭鬼,凑趣就问:要是给一千两银子怎么办?
胡立涛顿时捏了个兰花指,扭扭捏捏学着女人的嗓音道:“公子爷,你们几个人?”
众人先是一愣,没想明白,可一转眼,全明白了,连着几个不远处的海寇都忍不住,哗一下笑了起来。
乖官听了,无奈地微微摇头,这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激怒人家不是明智之举啊!怪不得这厮作为钟离钟游击的老弟兄到现在才作个试百户。
三当家路娄维满脸铁青,他是听出来了,这话是讽刺他自称替天行道这句话就跟妓寨里头的婊子说的话一般不可信,不过,他哼了一声,却是没发作,冷冷说了一句,“倒是跟你们姑爷一般,学的好口舌。”说完,就再不搭腔,叫了几个海寇,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些海寇就往后散开把他们围在中间。
“等着,我去通禀我家大头目。”路娄维冷冷说了一句,就往那城寨中走去。
胡立涛微微吸了一口气,就有些郁闷,这大光头,居然没发怒。他就往乖官身边靠了靠,压低了嗓音说:“郑相公,要不,咱们现在就动手,我跟手底下兄弟们都带的有火药,只要放一把大火,这木头搭建的破寨子根本不经烧,到时候钟离哥哥瞧见大火,定然就能寻到咱们,远远的放几炮,保管这些海盗一哄而散。”
乖官听了这话,顿时摇头,这主意不妥,未免把人家几十年的积年老贼想的太幼稚,宁波八卫的战船虽然强大,可如今颜家还有两百多人在对方手上,当下就低声说了句不妥。
那胡立涛一听,就把嗓音压得更低,几乎就只有他们两人听见,“我说郑相公,咱说句大不敬的话,颜家家主死在这儿多好,有钟离哥哥撑腰,到时候颜家的家产还不是小相公你说了算……”
乖官汗毛一竖,不过,看看不远处的颜老管家,也有些摇头叹气,果然,古今同理,颜家微微露出败露之相,一个个都扑上来恨不得啃两口,难道都要怪别人贪心,恐怕不见得。
话说到底,还是俗话所讲那般,没那么大的头,就别戴那么大的帽子。颜家太肥了,家主不过一介秀才功名,小姐却有浙江第一名媛闺秀的头衔,这让那些官宦人家如何看?恐怕整个浙江,无数人在等着看颜家的笑话罢!甚至,等着看颜家败落,正所谓,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朋,眼看他楼塌了。
他就叹了口气,有时候,想想,自己的坚持实在有些无所谓,从自己身边的单赤霞单叔,包括大头,这一路上碰到的钟游击,如今又是这位试百户胡立涛,哪一个不是对颜家起了杀心,难道大家都是豺狼心性,只有颜家才是正义的一方么。
可是,话再说回来,他前世不过一个宅男,这杀伐决断,粗粗一看,不过四个字而已,可他作为一个受过平等教育的宅男,叫他无视数百人的性命,却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那被俘的人里头也有五十个军卫啊!”乖官只好找了另外一个说辞,旁边胡立涛不屑,低声说:“那些是钱仓千户所的人,跟咱们大哥没半点关系,死了也就死了,到时候报一个殉国,也有抚恤的。”
乖官语塞,半晌,微微摇头,却是不说话,旁边胡立涛似乎早就知道会这般结果,也不惊讶,甚至没吭声。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啊!”乖官叹气,怪不得古来文人做反的,几乎没一个成事的,恐怕就是因为不够果决,不过,就像是前世自己看的《A计划》里头成龙说的那般,你们革命党抛头颅洒热血做大事不拘小节,可我只是个拘小节的普通人。
自己可不就是一个普通人么!起码,让自己看着数百人死光无动于衷,真是做不到啊!
他正在心里头探讨大事和小节,英雄与普通人,这时候,从扶桑人聚集的那边前前后后走过来十数人,为首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穿着武将服的少女,那少女雪肤大眼,头发紧紧绑在脑后,腰间挎着剑,怒气冲冲往前头走,后面七八个武士模样的紧紧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