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的规矩大,动不动就剖腹什么的,可实际上主从之间的关系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严谨,这才导致了扶桑这些大名们家中动不动什么什么之变,就像大友宗麟上位也是靠二阶崩之变,一票重臣拿刀杀了大友义鉴及其妻子,然后大友宗麟在立花道雪等重臣拥戴下上位,这在明国就叫做从龙之功。
誾千代身边的侍女并不像是郑家的侍女,像小倩,乖官虽然把她的靠身文书还给了她,可估计在小倩心中,靠身文书却依然在心里头的少爷手上攥着,这就是后世所说的,头上的辫子剪掉了心里头的辫子没剪。
而小初却绝不是小倩,她是立花家重臣的女儿,可不是什么六两银子就卖掉一辈子的小丫鬟,她的老爹由布雪下是立花道雪的心腹,还是熊宗茂的老师,在立花家,由布雪下绝对是重臣中的重臣,一生受立花家感状六十多张。
好罢!其实,由布雪下就等于立花这个企业的先进员工,领导会发奖状给他,上面写[兹有由布雪下同志,天正七年对宿仇肥前龙造寺家烧杀抢行径功劳突出,特颁此状],大抵就是这个意思了,他的女儿作为誾千代的侍女,绝不是什么小心翼翼服侍公主的干活,就好像西方哲人说[和女人相会记得带上你的马鞭],和扶桑人相处,他们匍匐在地的时候,你也得手按剑柄。
堡垒总是从内部被攻克的,誾千代深知熊宗茂之事并不是说结束就结束的,家臣中总有同情他的人,就好像她的老爹常常说的那句话,“兵法,无非奇、正。”从此延伸开来,做人,也肯定会有两个对立面,有替主公抹黑的,自然就有替主公洗地的。
因此她决定惩罚一下自己的侍女小初,虽然乖官意思之只是开玩笑,但小初的确太失礼了,与其日后有人借熊宗茂之事招魂对付乖官,不如,现在就把这萌芽的念头给斩断……要知道,她生在扶桑战国,六岁做家督,有杀伐果决之气,可不是乖官这种宅男,若以为誾千代姐姐对着乖官温柔微笑就认为她是看见杀一只鸡都晕血的公主,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不必多说,小初,自己下去罢!”这时候誾千代脸上带着淡淡的威严,居移气养移体,这是她多年做家督将养出来的气质,乖官一时半会儿可学不来。
跪在前面的侍女浑身颤抖,这种结果绝对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是成为宗茂主公的侧室,这可不是什么妄想,而是很现实的事情,就好像大明国的正妻往往会把自己的丫鬟给丈夫做妾,在扶桑,也是有类似的习俗的,譬如德川家康的第一个侧室也就是如夫人,就是他的正妻筑山殿的侍女。
这就是她敌视乖官的最终原因了,她的老爹由布雪下是熊宗茂的老师,可想而知她对宗茂的熟悉,因此生出什么绮念倒也不稀奇,只是,她敌视乖官却不考虑自己身在何种环境,这时候绝大多数的扶桑武士可都是在想方设法紧紧抱住未来家督的大腿,她却非要瞪着眼睛,岂不是自找不痛快。
这时候小初快速膝行了两步,一下扑在誾千代脚下,伸手抓住誾千代的衣角,苦苦哀求道:“公主,宗茂殿下平时对公主可是很好的,虽然有一些小小的误会,但殿下还年轻,又有父亲大人教导,日后肯定会成为一个无双的勇士的,公主……”
这话一说,不远处的小野镇幸和立花玄贺勃然作色,果然,下面还是有些人不死心,而誾千代也是脸色难看,在这种场合,说出这种话来……果然,那腰大三围的牛德华看扶桑小姑娘突然扑倒在那位扶桑公主跟前嘀嘀咕咕说什么,但又听不懂,这可真急人,好奇心发作,忍不住就问上首的伊能静斋,这时候伊能静斋坐的位置还要靠前一些,毕竟,他这时候的身份等于钟离和郑国蕃的代理人,身份不同,位置自然就不一样了。
所以,伊能静斋很自觉地就把自己放在了明国人的位置,他甚至认为,自己本来就是上国人,只不过流落在番邦。就像猴子关白秀吉,非要说自己的老娘是被天皇强奸过然后生下自己来说明自己血统高贵。
他就很自然地带着严重的倾向把小初所说的话描述了一下,甚至还仔细解说了一遍,要知道,他对立花家重臣的位置可熟悉的很,自然也能估算出小姑娘说这话的意思,心说不就是我大明国的丫鬟整天梦想着被少爷垂幸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忠心呢!
这些宁波八卫的武将们面面相觑,接着,就嘿嘿低声笑了起来,牛德华这厮,口快心直,拍着肚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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