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所以,作为谈判底线,匡咏梅肯定是跟阁老们有过商议的。
而乖官一填就是一个广州前卫指挥使,正三品大员,匡咏梅心头一抖,自然是要问一问的。
国舅爷冷哼一声,“去把秦良玉叫来。”
没一忽儿,秦家小娘子被叫进宣旨的花厅内,乖官一指九头身的长腿高妹秦良玉,对目瞪口呆的匡咏梅说道:“喏!这个就是秦良玉。”
匡咏梅瞪大了眼珠子,抖着嘴唇道:“国舅爷,您……您这是给我开玩笑呢?”
啪一声清脆响声回荡在花厅内。
乖官甩了甩手,旁边奥真奈美赶紧掏出一方香帕给自家殿下擦手,随即嫌恶地就把帕子给扔了,乖官看着捂着脸颊的匡咏梅,淡淡道:“谁跟你开玩笑。”
匡咏梅捂着脸,死的心都有了。
他在苏州织造任事的时候就被国舅爷狠狠教训过,说实话,看见国舅爷都有阴影,一时间真真是悔死了,何必蹚这次的浑水,这不是,又被国舅爷爷给打了。
“她是我刚收的徒弟,怎么?我徒弟做不得广州前卫指挥使?”乖官一身蟒袍,双腿微分那么清闲地站着,好整以暇缓缓剔着指甲,眼神斜睨,那架势,真真是个跋扈。
后头两个跟着匡咏梅公公来宣旨的小太监,一名卢受,一名李恩,那也是宫里头心机拔尖儿的,几十年后都是做到提督东厂的牛人。
这两个小太监一直在东厂督公身边听用,后来被拨到都知监匡公公手底下,瞧多了东厂督公张鲸的气派,这时候未免就觉得,眼前这位国舅爷才更像是奢遮的东厂督公,自家督公跟眼前这位比较起来,差的何止一两筹,简直差着一条大街那么远啊!
被国舅爷拿眼睛死死盯着,匡咏梅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当初他在苏州织造任上能在国舅爷手底下逃得性命,也是这一跪。
“国舅爷爷,国舅爷爷……”匡咏梅眼泪鼻涕横流,咚咚咚就给乖官磕着响头,他以前也给国舅爷磕过响头,有了第一次,自然也就无所谓第二次了,“奴婢不过一个差遣的下人,国舅爷爷,您就不要为难奴婢了……”
被叫进花厅的秦良玉眼神呆滞,看着眼前这一幕,简直不可置信,她家老爹那也是坐过监的贡生,也就是说是在国子监念过书的,在那个年代,已经是不得了的读书人,她家这一代又是三子一女,她是唯一的女儿,尤被老爹和全家宠爱,非但准许她不裹小脚练武,她老爹还时常给她讲述一些官场上的道理。
虽然限于一个贡生的眼界水准,秦老爹给秦良玉说的东西大多也不过如此,但是,秦良玉起码还是能分辨出蟒袍、斗牛袍、飞鱼袍这些高官服饰的。
眼前这个涕泪满脸跪在地上的太监,一身斗牛妆花过肩,很显然,那起码得是二十四监衙门掌印太监的位置,才能得皇帝如此亲信,赐下斗牛服,可这位皇帝亲信,居然就这么毫无廉耻地跪在国舅大都督跟前哭泣。
如此想来,这位国舅大都督的权势……她忍不住就打了一个寒噤,看着眼前身高也不过到她下巴处的俊美少年,似乎一下子就窜高起来,高到她必须抬头,甚至抬起头来都看不清楚。
这时候国舅爷缓缓就道:“老匡啊!你也甭在我跟前做戏,你这个人,我了解,俗话说,女人都是铁打的脸面纸糊的裤裆,你们太监呢,跟女人也都差不多,这跪拜磕响头的把戏就不要在我跟前耍了……”
国舅爷意思很简单,你以前在苏州就跟我玩过这一招,这一次自然毫无难度,裤子能脱一次就能脱第二次,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匡咏梅犹自哭,“国舅爷,奴婢,奴婢真不是那样儿的人……”乖官轻咳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头,“怎么?你准备试一试我的剑?”
[哏儿]一声,匡咏梅顿时吓得把后面的话全部咽进了肚子里头,看着一手抚在腰间剑柄上,匡咏梅公公内心那个纠结啊!
“我就问你,我这徒弟,可做得广州前卫指挥使么?”乖官脸上露出了些杀气,一手握着剑柄,噌一声,就弹出半截寒光闪闪的剑身来,恶狠狠看着跪在地上的匡咏梅。
想起临行前几位阁老的话,[即便是三品,只要不是方面大员,都许了他就是],匡咏梅又咽了一口口水,哭丧着一张肥白的脸蛋就道:“国舅爷爷的弟子,自然做得指挥使。”
国朝绯袍高官,三品起跳,一般来讲,绝大多数官员,这一辈子都捅不破这三品的高官天花板,穿不得绯袍,但有时候,事情就是那么荒诞,秦良玉不过一个长腿高妹,年岁还没乖官大呢,一下子就成了国朝三品广州前卫指挥使。
乖官哼了一声,缓缓把剑推入鞘中,“如此,等我在广州过了年就去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