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底下,可怜之人何处没有?再金枝玉叶的侯门千金我没见过,再悲惨卑贱的女子我没见过?”
“我认识一个女子,她爹是大官,多大?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爹死后,董卓要认她当干女儿。她爹死了,她不难过?不悲哀?结果如何,呵呵,她跑去当妓女,当你认为卑贱鄙视的妓女。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她的名字,但是天下间知道她名字的人从来没骂过她一句。”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运,我这些只是想你知道,很多人的命运都是坎坷的,重要的是你如何看待自己,选择怎样的路走。”
王薇秀倔强沉默。
辰伟平平淡淡地道:“如果你觉得你遭遇的一切,外人难以理解你的屈辱,好,我给你一把刀,你选择死。”
“如果你不想死,就别在我面前装什么哀莫大于心死的可怜模样。”
王薇秀脸色泛白,紧咬着嘴唇。
“不愿意嫁给一个傻子?对,在场的都是充满聪明人,可哪一个不是把这份聪明变成的那满肚子的坏水?怨?在场的人谁不怨?那些窑子里的女人难道就是天生当妓女的?她们不怨?为什么自己不出生在侯门,为什么自己的命运如此坎坷?为什么自己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我不相信命运不可以改变,因为我就是一直和命运博弈而走过来的人,如果我认为天命不可违,我早已经死无数次。但在改变你命运之前,首先必须做的,就是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过去,也不知道你到底愿不愿意。我只知道一个父亲攒的那两百两碎银子到底经历了多少冷嘲热讽,多少委屈忍耐,在别人眼里,你只是值两百两银子,可在我眼里,你肩负的是一个父亲的命!”
“你被你哥卖了,然后被人买了。这是你的命运。”
“我不强迫你,在妓院里对千百男人笑脸奉迎,还是安安分分当个傻子的娘子,你自己选择。”
辰伟完,转身离开。
王薇秀怔怔地站在原处,眸子烟雨朦胧。
药店里,二崽子守着爹爹的遗体。
辰伟走了进来,柔声道:“咱们回家。”
……
三日守灵。
二崽子披麻戴孝,跪在爹爹刘掌柜的灵台前。王薇秀纤㊣(5)瘦的身影出现在灵台前,在二崽子身边跪下。辰伟亲自为她披上麻巾。
下葬日,大雨磅礴。
骊山之上,刘贵坟墓前,四个人,一条狗。
二崽子跪在中间没有哭,也没有傻笑。辰伟默然跪在二崽子左边,深深地磕了三个头。王薇秀哭得撕心裂肺,哭的是她自己。
孙厚站在山崖边,举起手臂。
骊山下,肃静的两千虎贲骑兵整齐地排列在河岸两边,黑压压的一片,两千把长戟敲在地上,发出轰轰声。
良久良久,孙厚放下手臂,两千虎贲骑兵悄然离开,就像根本没有来过一样。
七日后,辰伟亲自为二崽子削去蓬乱的长发。
“二崽子,你祖上原姓刑,我为你改了个名字。”辰伟柔声道。
“爹俺要听你的话,你叫俺啥,啥就是俺名字。”
辰伟把剑交给孙厚,走到二崽子身前,看着修了短发的二崽子面目雄伟,庞大强壮的身躯如同天降神将,微微笑道:“那就叫……”
“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