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形容他们哪?这是一代从基本生活需求解放出来,又被一种物质和精神的双重枷锁所桎梏的年轻人,他们不愁温饱,却精神上疲劳之极。
肖雨知道陈浩然的家是指望不上的,那个东北的农民家庭,一年下来也没几个收入,还供着正上大学的妹妹。如果借的话,那只能是向自己的父母张嘴了。
“我们还的借多少啊?”
“按使用面积五十平米算,每平米8000元,大概要60万元吧。首付0%是18万。”
“哦,我们至少还得借10万。”
陈浩然毕竟嘴上不好说,肖雨家的条件,10万元根本就不是问题,就是现在让肖振良拿出100万,他也不会有多为难。但肖雨好像还不知道肖振良已经投资华海证券运作的项目,这其中他陈浩然起到了桥梁的作用,而从肖振良的态度看,他似乎已经接受了陈浩然与他女儿的这个事实。陈浩然对于肖振良的这个变化还是心中有数的,他不难理解一个父亲为了女儿的幸福,而故意试探未来女婿的苦心,他也很高兴那天毫没犹豫的骂了肖振良,他几乎能想象到,肖振良在他走后,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肖雨不知道这一切,但陈浩然明白,只要肖雨向他爸开口,钱是肯定借得到的,甚至,老爷子直接给一套住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我明天想回家一趟,你和我一起去吧?”肖雨想了半天,实在没别的办法。
陈浩然点点头,他可没肖雨那么心事重重。正做着饭,陈浩然的电话响了,肖雨离的近一把抢过来,一看,上面显示的是“凌紫薇”的名字。
“这么晚了,她怎么还找你?”肖雨脸色阴沉嘟囔着,把电话递给陈浩然。
陈浩然接通的电话,说道:“是凌经理吗?”
电话里,一个男人嘿嘿笑了几声,说道:“陈助理,你们太不够意思了,吃到我的头上来了,胆子不小啊!”
“你是谁?”陈浩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他妈的还装蒜,你们不是要老子的股票吗?可以,那一亿元的股票我全给你们,但你们得有命来拿。”
“你是江海龙。”陈浩然听出来了,吓了一跳,他这是怎么了,跟发疯一样。“江总有话好好说,我们并没有拿你的股票,那股进来的资金,我们也不知道是谁的。”
“别他妈的根我说这些,老子不听,凌紫薇在我们手里,天亮你们不来人,我就剁了她一只手。我说到做到。”江海龙在鼻子里哼哼着。
“那你该找卫总啊?”陈浩然感觉奇怪。
“我他妈的能找到他,还找你干屁。我早晚找那老小子算账,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江海龙更来气了。
“你们在哪?我这就过去。”
“东郊,大北仓库,要来就快点,晚了就见不到你们的凌经理了。我几个兄弟都等不及了。”江海龙狂妄的大笑起来。
陈浩然放下电话,肖雨吓的脸脸色都白了,嘴唇一个劲地发抖,“怎么了?”
“凌经理被人绑架了,卫总不在,我得过去一趟。”
肖雨紧紧地抱住陈浩然,哭道:“我不让你去。”
“我不去,凌经理的命就没了。”
“你去了就能解决问题吗?”肖雨哭的更厉害了。
“解决不了,但我没别的办法。”陈浩然开始穿衣服,肖雨死命地拉住就是不放。
撕来扯去,陈浩然都无法脱身,他狠狠心,掰开肖雨的手,一把将她推开。肖雨退几步倒在地上,愣了一愣之后,就大哭起来。
陈浩然头也不回地,出了家门。肖雨坐在地上好半天愣愣地没缓过神来。
一辆出租车沿着笔直的河东高速公飞驰着。陈浩然的心随着车轮的滚动也逐渐紧张起来,他有点犹豫是不是该报警,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报警的话,凌紫薇的性命难保,更重要的是坐庄的事也见不得光。“我能控制局势吗?”陈浩然不止一次问自己,这个局势是自己能控制的了的吗?
出租车在公路边停下,司机示意陈浩然下车。高速路两边都是黑漆漆的树林,一个人影也没有。“就是这?”陈浩然怀疑地问。
“你不是去大北仓库吗?就是这了,下面没路,你得自己走了。”司机不耐烦地说,他不明白大半夜的还有人来这鬼地方。
陈浩然下了车,司机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呆,一溜烟的跑了,把陈浩然一个人扔到了路边。黑漆漆的树林里,陈浩然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他知道穿过树林就是大北仓库。
大北仓库里点着几盏昏黄的灯,里边来回人影晃动,门前停着几辆轿车。
陈浩然摇摇晃晃地走进仓库的大门,把里边的人都吓了一跳,一个长的瘦高,脸上有一道伤疤的小子,手里拿着一根棒子,走过来,说道:“你是谁?谁让你来的。”
“你们江总在吗?出来谈谈吧。”陈浩然横下一条心,反正装熊也没用,倒不如硬气点。
那瘦高个掂量着手里的棒子,狞笑了一声,回头招呼道:“兄弟们,来了个装横的,给他舒舒筋骨。”
话音未落,又走过来三个小子,狞眉瞪眼,手里都有家伙。
“慢着!别动手。他是我请来的。”江海龙站在二楼上,手里掐着粗大雪茄,笑吟吟地向下看着。
“好小子,胆子不小啊!敢一个人来这里。”江海龙走了下来。
“凌经理在哪?”陈浩然冷冷地问。
“在上边,我兄弟看着。”
“你们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把事情说清楚,赔偿我的损失。”
“就这些?”
“当然,我们毕竟是合伙人,我不想把事做绝了,协议毁了,对我没好处。”
陈浩然心里有了底,知道江海龙还没起杀心,说道:“那好,你们先把凌经理放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