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写的很简单,蚕豆大的字也没写满两页纸。第一说,他们不能来参加儿子的婚礼,年岁大了,坐不惯飞机。第二说,给未来的儿媳妇准备了点礼物,由陈浩苏转交。第三说,希望他们有时间回家看看。
陈浩然把信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其实父母不能来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母亲心脏一直不好,走路都很费劲,更不能长途劳累,也需要父亲在身边照顾。陈浩然感到内心一阵阵隐痛,他仿佛看见小山村的农家小院里,苍老的父亲扶着虚弱的母亲正翘首遥望着山路的尽头,他们在期望什么?他们在期望他这个将近五年没有回家的不孝之子吗?
“哥,你别这样,爸妈原先是要来的,是妈的病又犯了,所以……”陈浩苏急忙解释。
陈浩然苦笑一下:“你想到哪去了,这么多年没回家,我真有点想家了,妈的病怎么样?”
“也没什么,只要是今年天气有点冷,喘的厉害,我走的时候,已经不严重了。”
肖雨瞪着眼睛看着他们兄妹,讷讷地问:“家里有什么事吗?”
陈浩然说:“父亲来信说,咱们结婚他们就不过来了,我妈身体不太好,禁不住这么远的路。”
“哦!”对于这样的事,肖雨是不方便发表任何意见的。
陈浩苏在一边打开行李箱,从底层拿出一个打造精致的六棱纯银首饰匣,打开浮雕着繁复花朵的盒盖,里面是几件闪着异彩首饰,有一对耳环、一条项链还有一只晶莹剔透的绿玉手镯。这几件首饰样式很古朴,一看就不是现在商场里的东西。
陈浩苏将首饰盒交到肖雨的手上,说道:“这是我妈送给你的,她来不了,让我交给你。她还说做了陈家的媳妇委屈你了,家里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也拿出太多的钱,这几样东西让你别见笑。”
陈浩然一把抢过肖雨手中的首饰盒,交给陈浩苏,生气道:“妈有病糊涂了,你怎么也不懂事,这是妈的陪嫁,小时候家里挨饿的,都不舍得卖了换粮食,现在怎么能随便送人。”
肖雨也连忙说:“伯母的心意我领了,这些首饰我不能要,你还是带回去交给伯母吧。”
陈浩苏焦急地说:“我也劝过妈,但妈说什么也不答应。她说自己老了,要这些金啊、玉啊的,不当吃,也不当喝,没什么用,还不如送给儿媳妇做个念想,这样她心里更高兴。”
陈浩苏把首饰盒又交给肖雨,肖雨为难地看着陈浩然。
陈浩苏说:“爸也说,这些东西让你收下,家里不能帮你什么,你结婚是大事,也算老人的一点心意。”
陈浩然常常地叹息了一声,说道:“你收着吧。别辜负了爸妈的心意。”
陈浩苏这才如释重负,像是完成了一项重要使命,然后她有从行李箱里拿出不少的木耳、蘑菇、榛子、松子等家乡特产,说这都是父亲很早就到山里采的,都是纯正的绿色食品。
陈浩然低着头,父母越是这样,他感觉越是难受。长了这么大,究竟为父母做了些什么,而他们始终把自己放在心上。
天渐渐黑了下来,肖雨带着陈浩苏去她父母家。临走时,陈浩然特意将陈浩苏带来的东西分出大半,让肖雨捎过去。
一大早,不到九点,陈浩然就来到公司,按照计划,今天开始进入拉升的第一阶段,也就是小阳线脱离成本区阶段。今天是8号,很吉利的日子,根据协议今天该由华海证券方面操盘。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已到位,桌子上的电脑全部打开,屏幕都停留在分时图上。只不过图上还是一片空白,沪深股市还没开盘。
最近,股市明显回暖,成交量也在逐渐地放大,由于权重股的发力,大盘呈现稳步上升的走势,市场的人气渐渐活跃起来。大盘平开之后,略作回调,然后就波浪式攀升,虽然银泰实业不是目前市场的热门股,但乘着这股上涨的趋势也走的中规中矩,不到中午就拉出了一根不大不小的阳线。
陈浩然在公司一直呆到股市收盘,其实这样的日子他完全可以不上班,华海证券方面已经没有他的工作,而只要昊天集团方面不操作的日子,他也不必去昊天集团方面监督。
陈浩然正在和几个小姑娘说笑,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陈哥,这么长时间也不找我,你是不想要钱是吗?”苏晓晴甜甜的声音传了过来。
陈浩然连忙走出房间,来到走廊的一个僻静处,这才说道:“苏小姐,那里会把这点小钱放在眼里。”
电话里,苏晓晴咯咯地笑个不停。
“晚上有时间吗?我请客,谢谢你那天英雄救美。”苏晓晴轻快地说。
陈浩然迟疑了一下,他并非觉得苏晓晴会有什么不好的企图,但他确实对江海龙这个人不放心,万一有什么闪失,就不可收拾了。但他有不好拒绝,得罪了苏晓晴,说不定也就得罪了江海龙,这个人自己真的得罪不起的。
“区区小事,苏小姐还是不要这么客气了吧!”陈浩然希望能用另外一种方式把自己的钱拿回来。
苏晓晴诡秘地笑了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晚上六点钟你到我家来吧,我等你。”
“你家?”陈浩然有些诧异。
“哦,你没来过,锦绣春城小区A座401。”
陈浩然还想推辞,不想苏晓晴已经将电话挂断了。他愣了一会,给肖雨挂电话,扯谎说今晚加班可能会很晚才回家。不料肖雨,满不在乎地说,今晚她要回母亲那里,晚上找陈浩苏一起去逛街,不回家住了。
当苏晓晴打开房门时,陈浩然看到这是一套面积不大,但设施齐全、装饰温馨的女孩绣房,基本的色彩是谈粉色。
“欢迎陈大经理光临!”苏晓晴热情地挽着陈浩然的手臂,把他让进客厅。
客厅也就十几米,摆着一套别致的粉白相间的布艺沙发和藤条编织的艺术茶几,墙角摆着一盆碧绿的金橘树,散发出一阵阵清冽的橘子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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