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边让他自己慢慢哭,他们该吃吃,该喝喝。
渐渐地陈浩然也不哭了。坐到洪老大身边,抓起剩下的半瓶白酒,咕咚咕咚大喝了几口。瘦猴一惊,想要阻止,被洪老大拦住,说道:“让他喝吧,一醉解千愁,明天醒了就好了。”
洪老大凑近陈浩然,抓住陈浩然的肩头,说道:“我很喜欢你这个人,以后你要是出去,有事就来找我,你随便找个混混打听我洪老大,没人不知道的。”
陈浩然一推洪老大,口角流着哈喇子,含混不清地说:“这里挺好,我才不出去,我要在这里住一辈子,你要是想我,就进来看我。”
洪老大一笑,知道陈浩然醉了,也不理他,说道:“你愿意住,就住一辈子,我才不来看你。”
陈浩然指着洪老大的鼻子哈哈大笑,不一会身子一歪就倒在地上混混睡去。
公安局的审讯室里,陈浩然带着手铐被带了进来。他已经没有了刚进来时的惊慌,这半个月的审讯,他早就把一些程序上的问题搞清楚,该怎回答警察的提问他心里有数。
“我们是公安局重案组的,负责你案件的调查。你可以请律师,也可以自己回答。”
陈浩然:“我不用律师,有什么问题你们就问吧。”
在座的几个警察对视了几眼,其中一个问道:“你承认不承认,10月5日你盗窃了华海证券的绝密资料,出卖赚钱?”
陈浩然一笑,颇有深意地说:“都到这份上了我还能不承认吗?”
警察:“你知道就好,老老实实地交代,争取从宽处理。”
陈浩然:“我不知道怎么交代,你们想知道什么?”
警察:你盗取的资料都卖给谁?
陈浩然呵呵一笑:“我没见过他们,不知道他们是谁?”
一个警察脸一下就沉下来,吼道:“你小子敢耍我们玩,你没见过买家,你资料给了谁?”
陈浩然:“我们没见过面,他需要资料就打电话告诉我,我把资料放在超市的存物箱里,再打电话告诉他箱子的号码和开箱子的密码。他付给我钱的时候也是这样。”
警察瞪了陈浩然一眼,觉得虽然不可信但也没破绽,又问:“你们在哪个超市交换钱物?”
“宏远路富华超市。”
“柜子的号码是多少?”
“88号。”
一个警察立刻抓起桌子上的电话,说道:“立刻派人到宏远路富华超市调取10月5日存物箱附近的监控录像。”
另一个警察:“密码箱里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陈浩然:“钱是他给的,资料是我从公司保险柜里拿的。”
警察:“怎么还剩下不少资料?”
陈浩然一乐:“那个人原先答应给我50万,实际上只给了0万,所以我也只给了他一部分资料。”
警察:“你一共倒卖了几次?”
陈浩然:“就一次,不就被抓了嘛!”
坐在中间那个当官模样的人,看了看笔录,说道:“让他签字。”又对陈浩然道:“你把那个人的电话,写下来。”
陈浩然笑道:“每次他都用路边的磁卡电话,你要,我可以写给你。”
那警察皱了皱眉头,没说话。看着其他两个警察走出了审讯室,他才扔了一支烟给陈浩然:“今天你这是怎么了?这么痛快就招供了?”
陈浩然没客气就着他的火把烟点着,舒舒服服地吸了一口,斜着眼睛看了看他:“我想招就招,不想招就不招。你管的着吗?”
那警察一乐,低声恶狠狠地说:“姓陈的,你的底细我的清楚,别他妈以为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跟你说实话,就你干的那些事,判你十年八年的都不冤枉。”
陈浩然破罐子破摔,斜着眼睛看着那警察,说道:“我不是还在你这,你想告我什么罪,现在也来得及。”
那警察一把陈浩然从座位上提起来,说道:“你小子别嚣张,有你哭的时候。”
两人正僵持着,桌子上的电话响了,那个警察接起电话,声音很大,连了陈浩然也听得清:“报告处长,富华超市外边没有监控录像,录像镜头都安在超市里边了。”
处长似乎并不在意,笑了笑,说了声:“那就算了。这事以后再说。”
陈浩然讪笑地望着他:“你是不是没找到录像也很高兴啊?”
处长没接茬,只甩下一句:“你小子,等着瞧。”然后摔门而出。
陈浩然被带出审讯室,刚才傲慢的劲头一下子就没了。像泄了气的皮球,心里沮丧的要命。
深秋的季节是南方一年中最难度过的时间,秋风阴冷,草木萧疏,细雨纷飞,天空阴郁的就像是心事重重的远行旅人,让人的心情也随之沉闷起来。在通往郊区的公路上,一辆法院的囚车不紧不慢地走着,碾压者路上飘落的树叶,发出嗤嗤的响声。
陈浩然此刻就坐在辆囚车的最一排,脑袋靠着车厢板,眼睛微闭着,似乎已经进入了梦想。他明显是瘦又了一圈,头发长而混乱,黑黑的胡子茬密密麻麻的显得老气横秋。
陈浩然的案子前几天也是在阵阵细雨中宣判了。法庭上,审判长高亢的声音还在陈浩然的耳际回响:“法庭宣判,判处陈浩然有期徒刑年,没收非法所得0万元。”昏昏欲睡中的陈浩然眉头皱了皱,法庭上,他供认不讳,对法官提问的所有问题一一回答。肖雨为他请的律师也算尽责,在证据明显不利的情况下,据理力争,做了减轻刑事责任的辩护。陈浩然原以为至少会判5年,结果只判了年。结果还是不错的。他可以满意了。
囚车在公路上颠簸了一下,陈浩然也跟着一晃,法庭上的情景还是那么的清晰。那天肖雨和她父母也来旁听。在宣判的那一刻,他看了一眼肖雨,坐在前排,一身黑衣的肖雨清秀的脸上出乎寻常的冷漠,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她是在嘲笑我吗?”陈浩然的心里一阵悲哀,可是不管我做了什么,始终还是你的丈夫,你不该这样对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