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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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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尽管我仍保持着必要的矜持,但我知道自己现在所从事的职业如果发展好了,同样会有居高临下的机会。

    关键的却是不能居高临下之前,我是不会处的,我不愿参加他们没日没夜地玩扑克或者随心所欲地喝闲酒,尽管似乎这样能够博得较高的威信,尽管我已无法读书,但我还是认为那是浪费生命。因此,到至关重要的民主评议的时候,我的得票是极低的。

    原以为是自己不参加他们的结果,到后来才知道,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如果平凡得象一张白纸是不容易树立威信的,而倘若非要出风头则又佼佼者易折,但如果自己能够居高临下便又不同了。

    于是,我便以自己只宜做一把手来安慰自己,而且居然从某位大人物的传记中证实了这种人必大有作为的证据。

    这种想法无疑是狂妄的,可不敢说出口,否则必又会成为笑料而让人笑掉大牙。

    幸亏我没有说出来,但有些事尽管不说出口,行事却常常要表现出来,白惹来一阵嘲笑,一些不雅的诨号不期而至。

    其实,关键还是不能居高临下的原因,从未见有人敢当面叫一把手的诨号,尽管有人私底下给他取的诨号更风趣更幽默,但还要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为尊者讳”。

    我不知道该怎样与他们相处,因为我手里别无一点儿长权,便又埋怨自己选错了职业,可强烈的适应感又在明确地告诉我,不干这又能干什么呢?怪只能怪自己太过狂妄。

    那一段,虽有着强烈的愿望,书却是无法读了。既无法读书,必要迷恋电视。当然,其他节目都被认为是假的,自是不会去看,唯一的迷恋便是《动物世界》,早早地就要等待,唯恐错过了,这等待竟也是一种寄托。

    ——那肯定是最真实的,或许整个世界就是一个食物链,每一个链结既是强者又是弱者,而且毫不讳言,强者便要毫不容情地捕猎,而弱者则只能无助地被捕猎,残酷而又公道,否则任谁都别想活。

    想着,却又会突然地意识到这《动物世界》居然也是人拍摄的,这说明人终究是要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念及此,竟是惶惶然。

    如果非要把读书分段,不,准确地说,从我个人的经历看,到目前为止,关于读书是可以客观分段的,因为处于一帆风顺的环境人是不容易改变的,必要有挫折,才能够有突破,即所谓的“吃一堑,长一智”。

    读书也这样。因为现在终究不是上学的时候有学习成绩在作怪,而是随心所欲完全凭个人的修养了。

    按照这样的原则,加上刚才所说的第一段,这个过程大致可分为三段,至于以后是否还可以继续再分则只能是以后的事儿了。

    依着顺序,第二段便是我考公务员的那一段。关于这一段,前面的讲述已有提及,便不再赘述。在这里,着重将第三段,即现在这一段。

    这一段,正是我尝试着经商失败自觉百无一用的颓废期。——官场就是这样折磨人,把其当作一生的事业来追求,终日里小心翼翼总算有了结果却被人当成异己,稍不留心就坠入谷底,待要从谷底爬上来,费劲了气力且不说,早已过了人生的黄金期,还想再做什么事?

    但只要还没有彻底绝望,人就要挣扎,即使挣扎无效。——那位欣赏我的邻县领导,或许便是我的贵人,但由于他的失败,也让我再度坠入了深渊。

    这实在是一个高风险的行业,赌注便是人的一生,当我终于肯冷静下来找原因时,却只涌上了这么一句感叹,因为除了任谁都会的组织协调之外,我别无所长,再加上经商的打击,我的思想无疑正处于激荡期。

    难道我从此完了吗?我经常问自己。我不甘心失败,也从不相信自己会失败,然而,我失败了,彻底失败了,连一个正经的发挥作用的空间也没有了!

    人多不敢正视自己的错误,要说错误,可能便是自己太过直率,表态过多,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碎话过多”。由此,我似乎懂了大家何以会总是缄口不语和“这样的话也敢说?”的深意。

    但我还是想不明白,难道人便不该有自己鲜明的性格吗?有个声音却在说,不明白也要明白,这便是一个只有服从而没有性格的职业,否则便只有失败。

    ——不就是做事儿吗?事当然要做,谁做不是做呢?仿佛明白了,又越发糊涂,我便处于这样一个似是而非似明非明似暗非暗的状态。

    一切都那么平常而随意,丝毫妨碍不了别人什么;一切都那么明白无误,或者简单的如同一条线,但只要一个连自己也无法意识到的偶然就足以扼杀你,这便是我所认识的官场,除了稳定的工资收入,必须扼杀性格的地方。

    切不可以忽视“人最明白的时候常常是最糊涂的时候”这样一个道理,如果没有坚韧不拔的毅力,切不可以涉足,除非你肯把自幼就确定的事业观念变成“劳动是谋生的手段”,但只要涉足其中,人就难以做到,除非你甘受煎熬。

    如此想着,连自己也糊涂了,百无聊赖便是最真实的证明。

    适逢所谓的官场文学在我们那个地方火了起来,所谓的火,实际上便是时髦的力量。

    时髦的,必是流行的,但只要是流行的,必不可能流传。

    这是我对时髦的基本看法,难道这些年我们这个地方流行过的东西还少吗?平头、喇叭裤、超短裙、染指甲、高筒靴……不一而足,可转了一圈终又转了回来,男人似乎还是短发好,而女人还是长发更有女人味,要不然,说“头发长见识短”的那位老祖宗泉下有知岂不要大发雷霆。

    所以,我总在本能地反对时髦,为此甚至混上了“古董”的雅号,要不是实在闲着无事,我是肯定不会尝试着找一本来读的,如此时髦的东西!

    却不料,竟是颇多感慨,甚至可以说共鸣。

    我知道,这多是因为心境的问题,其中的不少情节似曾相识却又是我们绝对所不曾想到的,尽管这些情节多是更高一级官场所发生的,象乡镇这一级或许因为太过琐碎还没有人认为值得去写或者他们压根便不了解即使偶有提及也总是极端猥琐或者不屑花太多的笔墨,但如此便可以了解管自己的官的官的生活,岂不更能满足人的窥测欲?而且无论层级相差如何大,其追求的过程或者说命运却应该是相似的,便容易让人实现由此及彼的推论。

    3

    这种推论如果放到有过类似经历的人身上,很容易就能让其把故事与自己的经历联系起来,而一旦实现了这种联系,就会觉得故事竟是如此的真实和令人羡慕,连其中的做法竟也要跟着模仿。

    这便是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魅力所在吧,我甚至在后悔,自己刚毕业时为什么没有类似的书读,倘若有的话,自己必不是现在的样子,尽管我知道书本毕竟不是现实,但我还是不能自抑。

    我是一个执着的人,执着的人便容易犯痴迷的错误,或许这也算不得错误,因为与书本共鸣的感觉已是久违了的事情,毕业之后便再也没有发生过。

    我原以为自己的感情或许已经如大学同学给我的留言“岁月必将把你磨得鹅卵石一样光润可鉴”,却不料仍是容易动情,而且反而更脆弱了——书中的不少情节常让我不得不停下来扼腕叹息,再想想自己的经历,对比一番,更感叹作者观察的之深之细,不觉直想要哭。这便是我读第一本官场小说的感觉。

    在此后的两三年时间里,我不断地找一些类似的书来读,而且总是要一口气读完,便再盼望着有新书的出现,常有写书的总要比读书的要慢这样的感叹。

    尤其是这些书的作者把握形势的能力不能不让人感叹,有不少新的政策尚未来得及传达到我这一级,而他已经成书了,便要想到自己,倘若自己要写一本这样的书必定会是落伍的。

    书也有落伍的吗?倘若这样,必定便只能时髦而不能流传的了。

    书读得越多,这样的感觉就越强烈,因为很快就感觉没有好书可读了——时髦的东西总是这样,刚开始还有些创意,之后难免便要一个鼻孔对人。这样的东西凭什么流行?难免便要探究一番。

    曾有一位良师益友多次提醒过我,说研究问题要善用逆向思维,这让我不得不注意这样一个事实——难道官人不都在用逆向思维吗?或许这位良师益友在知道了我已进入了中国最低级的官场才说的这话。

    即使最低级的居然也是这样的思路,象我在读这些书的时候居然也用的是逆向思维。如果逆向思维用得不恰当,往往会收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正是因为用了逆向思维,我越来越觉得,书读得越多,自己的官场经验仿佛越丰富,常能够夸夸其谈,但我尚无付诸实践的能力和勇气,倘若当真具备了这样的环境和条件,我难保不会尝试一番,因为总会有一股跃跃欲试的感觉在折磨着我,因为我苦于没有这样的机会,或者说我尚存了最起码的理智。

    这样的理智无疑是脆弱的,我生平第一次提着东西去看那位老领导难道便不是这样的理智吗?虽然我没有得到或许是我心目中最想要的东西,但我再次感受到了那股真情。

    凡真情必首先是正义的,失却了正义,绝不会存在真情。真情除了让人激荡之外,更能让人清醒。

    清醒之后的现实,便是意识到自从痴迷这些书籍之后,除了时间过得飞快外,生活并没有真正充实起来,悲观和颓废的情绪反而愈重。

    我隐隐感到了后怕,怕蛇咬似地扔掉了手中的书,事实上,即使不扔掉,对于千篇一律的东西,我也没了读下去的热情。

    那一段,我明显感到了乱,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涌上来,我甚至会想到了历朝历代何以会不遗余力地禁书?原来书这东西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倘不能因势利导,常常能惹起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

    书是无法禁的,要是能够禁得了,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的书流传下来?书既流传下来,必有流传下来的理由。古代既把写书作为一个目标,写书的必定不少,流传下来的终究还要算作少数。

    可我弄不明白,象这种千篇一律的东西究竟凭什么力量流行起来了呢?偶然的想法提醒了我,莫非这便是进步?政治上的进步。

    要知道,官人在中国古代史上始终是一个神秘的团体,这些书岂非正迎合了人们探究神秘的心理?如此想着,心里登觉释然。这也算是一种进步。

    不妨再关注一下流行的群体,除了身有同感的人,便是普通的百姓,但都是有社会责任感的人,或许这样的人并不受有些人的欢迎,但现实如此。

    据我了解,春风得意的人绝不会去关注的,因为其中某些比之更春风得意的人的下场确是凄惨的,难免不会让人忧心忡忡。倘若如书中那样引以为戒,岂不快哉?

    书是一种呼唤,呼唤正义,呼唤良知,人任什么都可以丢弃,唯独不能丢弃良知。这便是我的一点儿心得。

    别以为只有吃和谁才是人生存之必需,现在这年月,只要不存在过高的奢望,这些原始的简单的愿望还是容易满足的。

    问题是,人终究不同于动物,这些愿望满足之后还会产生许许多多远远高于这些愿望的欲望。在这里,我只提“脱困”。

    “脱困”与其说成是一种欲望,倒不如说是人的本能,就象人的求生欲一样,只不过实现的方式略有不同而已,或迎难而上解决困难或另辟蹊径或从此自甘堕落。

    对于“脱困”,必要有个正确的对待,自甘堕落倘若能够从困境中解脱出来也未免不能算作一条路子,关键的是要看自甘堕落的标准。

    无论怎样的标准,若非迫于无奈又有谁肯自甘堕落呢?即使真的迫于无奈,更多的还会选择中间的路子。

    所有的这些,并非便是这次毫无目的却因为痴迷而昏天黑地的感受。所谓的感受或心得,刚才已畅酣淋漓地讲过,或许便是我不适宜从政的证明。

    或许恰如某些作者所说,说半句话办模糊事才算素质,我显然不具备这样的素质,却又羡慕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不能不说是我的悲哀。

    但所谓的“开卷有益”,却让我充分感受了前有深谷后有大海的急迫,人是必须要有所选择的,不可能总立于那块狭小的地方发呆。这也算是一点启示。

    我必须要选择,却又因为一无所长而别无选择,而且我不想也没有勇气放弃这份能够固定地给我足以购买填饱肚子的食物的金钱的工作,我无法想象放弃之后的结局。

    但我还是要别无选择地选择,便是写书,又不放弃赖以生活的工作。难道这便不是堕落吗?

    堕落便堕落吧,我感觉总要给自己一个交待,我不能让自己一无所成。仔细想起来,这应该算是读书的结果。

    在我看来,这些书并不是那么难写的,我想我也能写。重提写书,已不如过去那样急躁,而且我把目标定的极高,不求流行,但求流传,哪怕在我死后。

    人必须要有目标,而且目标必须要高,我甚至没有想到要出版,虽然有时候也隐隐地感到有所不值。只要这个念头稍有闪现,我立即便将其扼杀于襁褓之中。

    这并不等于说我便能够一如既往的平静,我尽力地摒弃欲望而让自己平静,然而只要想便说明存在,尽管如此,我还是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写书上,工作倒处于次要地位。

    其实,原就没有多少工作要做,但每逢领取工资时,我还是会隐隐感到不安。

    现实却是,打那之后,我与同事之间的争执明显少了,人缘也变得出奇地好。

    这似乎又激发了我的某种欲望,多少次都想放弃自己这个越来越让人觉得幼稚的做法,却最终没有放弃,因为这项占据了我所有业余时间的工作越来越多地成为我的一种依赖,尽管我知道自己所写的这些连故事情节这样最起码的要素都不具备的东西根本不可能流传,甚至称不上一本书,或者只是梦人在胡说八道,但确让我充实起来。

    我一直认为,所谓的充实便是能够发现并解决自己不足的过程。自打有了并开始落实写书这个计划,自以为才高八斗的我居然发现自己有太多不懂的东西。

    事实上,这是个非常浅显的道理,随便地写一点儿东西就容易发现自己的不足,或许恰如我一位同事所说,写与说是不一样的,有时候能够说出来的东西,要写出来便不容易了。确是如此。

    我确是一个轻浮的人,虽发现了自己的不足,也为自己的浅薄而懊恼不已,却又不去读书,而且竟然美其名曰地说什么“唯恐干扰了自己的思路”来为自己辩护。

    说真的,除了偶尔地翻看几页名著,我从不去翻书的,因为我根本无法去翻书,那些莫名其妙的的人物总在满满地占据着我的大脑,时而激情飞扬,时而悲观失落,时而觉得一部名著就要问世,时而又觉得完全在胡说八道。心情实已浮躁之极,根本就不象一位正心定气闲的写书人。

    难道名著的问世都这样吗?我疑惑,却又在鼓励自己。虽然我不追求经济效益,却又难免会想到版权的事儿,尽管我仍不知道自己的东西到底能不能达到出版的水平。

    据说,现在出书也简单,只要包销不让出版社赔本的数量,谁都是可以出书的。

    象我这种经济原不宽裕的人,又不能不认真地计算,凭空又添了一份担心。

    这样的书不出也罢,何苦为了一时虚名?!说归说,心里却又常常幻想着某位不长眼的企业家或许会给自己赞助。赞助的话,岂不又欠下了人情?人情是不能欠的,处事两利岂非原则?这便是当时的我,凡事总要无缘地问些为什么,为什么问得多了,不仅多了些担心,反而常会把自己的计划打碎。虑事需要周详,但绝不可以婆婆妈妈徒招人嫌弃。这或许又是我的一处致命伤。

    如此地反复,我已经有好几次想放弃自己的计划,因为我心里实在没底,象我这样辛辛苦苦地到底为了啥?用自己的劳动换取别人的快乐?我似乎还远没有这样高尚。

    问题是,心里没底,我也无法放弃,因为落实计划已成为我生命的一个重要部分,我无法想象,倘若突然失了这个计划,我还会不会象现在这样尽管累却快乐地生活着。此时,已完全超出了名利的界限。

    话既已说到了这个份上,必要再啰嗦几句,因为我已不能自抑。

    要说不读书可能是真的,但若要不接受信息却是不可能的,不要说写书,人无时无刻地不在接受和反馈信息,读书也只不过是接受信息的一条途径。

    这个时候,不要说我还要敏感地感受生活和通过电视剧激活我体内的沉淀重复形成新的信息,单是漫无天际地回顾的信息量已是个十分浩大的工程,但我却并没有感觉到累,随心所欲,想写的时候写上一段,不想写的时候干脆不写,从不给自己定指标。

    这并不妨碍计划的核心便是还原一个真实的但绝不是演员能够演的那种真实,或许少了些情节,但多了些感受。人的感受是因时因地而不同的,众多的感受往往能组成真实。

    话虽这样说,但我自己也弄不清自己这样做到底会有怎样的结局,但我还是会走下去。

    人终究不是只会吃喝拉撒睡的动物,必须要对自己有个交待。或许我的这种交待便是堕落,所谓堕落便是核心的我的背叛。

    按照这样的理论,我已经开始堕落,但仍未彻底堕落,因为只要存有一丝希望,人就不会绝望,只要不绝望,就不会彻底地堕落。

    但人毕竟是个社会化的动物,如果非要把我置于核心的位置,就不能不说是堕落了,即使你是无可奈何的,即使你有上千上万条的理由,即使你只是在等待。

    等待虽说也是一种希望,却是消极的,倘若你能为此辗转反侧,则说明你良知未泯;而如果你能面对等待坦然处之,这并不能说明你的心理素质太强,只能说明你已完全堕落了,因为你已经麻木了。

    如此就不难理解我的骚动与挣扎了,偶尔也会有浓浓地歉意在罩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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