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上,还有和那本书中看到,相同的东西。
十二个挥舞着手中武器的女性人形,驾着各自的奴兽围绕在一座巨大的鸟居周围。鸟居的中心睁开着一只巨大的眼睛,漆黑的眼睛上有着金色的瞳孔,从中投射而出的视线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被那只眼睛审视一般。审视自己作为一个“什么”的资格。
它看得是那么深沉,那么仔细,那么彻底。仿佛瞬间就看穿了所有人的伪装,扒开了光鲜的外衣,直达这个人的内心。
心中的弱点,彷徨和无助,在这只眼睛的面前毫无保留的展现了出来。
感到自己背脊发寒的安吉尔将目光从那壁画上挪开,看向了安捷罗斯,此时的她仍然在研究着那首歌词。
“那究竟是什么?”
可能是感到有些沉闷,又或许是被那眼睛看的浑身不舒服,安吉尔试着向安捷罗斯搭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你认为我会告诉你么?”
根本没有回头,安捷罗斯仍然在尽全力记下那些歌词。
“圣歌、起始之歌、LastSongs、终焉之曲。你是这么称呼这首歌的吧?不,这还不算是一首歌,因为最重要的曲谱不在这里。”
安吉尔一步一步靠近,伸手搭上了另一块石壁。
这里的石壁上大都刻着各式各样的图画,基本上都是在叙述着曾经HiME们战斗的故事。刻有神秘眼睛的那一块,应该就是最初的起点,而刻着歌曲的这一块,便是其中的一个段落。按照这个顺序,刻有歌词的石板之后应该迎来故事的终结才对,但是之后的石壁上什么都没有。
“与其说是圣歌,倒不如说是毁灭之歌。”
安吉尔不等安捷罗斯的回答,便继续说道:“那本书中,位于阿尔泰北方的遗迹之中。也有着这样的一块石碑。你也应该知道,那块石碑上刻着的,也是和这里的石壁一样的画面。但是那里的文字却完全不同。”
“天空闪耀着红色之星,十二名少女唱着毁灭之歌,在封架之地起舞。”
轻声复述着这句话,安捷罗斯站了起来。
“的确,这首圣歌被叫做‘毁灭之歌’更恰如其分。这也正是引导HiME,也是引导修巴鲁兹、阿斯瓦德还有你们乙HiME走向灭亡的最后的歌曲。”
她的脸上毫无表情,只有那双与安吉尔别无二致的眼睛中,投射出滔天的仇恨。
而仇恨的源头,便是站在面前,身着蓝色连衣裙,有着一样容姿的安吉尔。
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的安吉尔捏了捏自己的拳头,问道。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和我长着一样的脸?为什么你要用绷带将自己包裹起来,为什么你的左眼中……有和我一样的纹章?”
“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真是个走运的家伙。”
安捷罗斯轻蔑地扫了安吉尔一眼,接着就地坐了下来。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问你吧。你是谁?你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样?为什么你成为了乙HiME而我却成为了修巴鲁兹?我用绷带将自己的保护起来,那你何尝又不是用舞斗服将自己保护起来?一样的纹章?别笑死人了。那才是你作为被选中的人而存在的证明!”
虽然安捷罗斯的语速不快,但是从口中吐露的音节却带着怒火一般烧向了安吉尔。
那是嫉妒、是羡慕、是憎恨、是对于自己身处环境的一种绝望。
“你难道……我……”
安捷罗斯将手中的短剑放入外衣的口袋中,接着说道:“别搞错了,我可不是你的亲人。我也不可能是你的亲人。我们都只不过是一场实验所遗留下来的种子。这也是我们人生悲剧的开始。”
“你的事情,史密斯大人已经详细地调查过了。婴儿时被送入孤儿院,然后进入加尔德罗贝学园,成为预备的乙HiME。最后成为了现在的你。或许你会觉得人生一帆风顺,但你却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成为了你的垫脚石,让你得到了现在的力量和人生。”
安捷罗斯从未开口说过那么多话,这些话仿佛是在她的心中憋了许久一般,此刻正对着安吉尔宣泄出来。
安吉尔的身世一直都是一个巨大的谜团,在孤儿院门口被发现时,她的襁褓之中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写着她名字的纸条,就连她的生日都没有。
“我们……是双胞胎么?”
愣了半响,安吉尔才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来。
“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爆发出恐怖笑声的安捷罗斯从地上蹭的站了起来,大声的说道,“双胞胎?太可笑了。你以为你毁掉的只有我一个人的人生么?错了,大错特错了。如果说你是完美的,那么我就残缺的。我就是残缺的‘安吉尔’们汇聚起来的怨灵,就是和你完全相反的镜面!”
“啪”的一声拍向了石壁,她继续嘶吼着:“而我们和你的诞生,全都与这东西有关!”
安捷罗斯左手触及的那一块石板,正是这个石室中壁画故事的结尾,有着一头金色头发的HiME操使着巨大的锥形奴兽,与操使着巨龙的HiME互相战斗。
“HiME,就是一切罪恶和破坏的起源。也是你我不变的宿命和所有毁灭的开始!”
安捷罗斯笑了起来:“编织者、守护者还有歌谱,当这三样东西齐聚一堂时,便会唱响再生之曲。而要让一切走向终焉,则需要调音者(Tuner)奏响Last.Song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