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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90 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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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却发现这珠子烫得厉害,差点就抛了出去。温度从她的手心传到她的心里,脑袋突然一热,排山倒海的记忆涌了出来。

    小离着急的叫唤她,但她似乎没有听到,脸上的表情一直变换着。等到那珠子冷却下来,她才松了一口气,全身像是软了一样倒在床上。

    “小九你是不是发病了?”

    她想她找到了,他们丢失的记忆。

    她叫离落,又叫九落。她来自高科技的现代,又来自那遥远的古代。

    “小离。”她的眼中不再迷茫,却让小离无比的失落,他知道,她做了决定了。

    ***

    何尧一整天都有点心绪不宁,脑中时不时晃过那天碰见的女生的样子。

    她说她叫九落,眼神清澈见底。

    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个名字!何尧脸色如常,可心里早就翻起了巨浪。

    因为这个名字伴随着他二十年,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一直做着同一个梦,这个梦里只有一个人,一个叫九落的古代女子。虽然那个世界女子为尊,十分的奇怪,但在梦中,他竟觉得理所当然。他看着她十岁卖身为奴,到二十岁娶夫生子。后来,她要为他丈夫找药,他的梦就断了。

    何尧很着急,他觉得这个女子不仅是一个梦中人,她是活生生的,她甚至比任何人都要亲近他。

    他找过寺庙的主持,找过精通命理的大师,找过善于占卜的神婆,但都没有人能把她“请”回来。

    她失踪了。

    何尧仔细的回忆那个自称九落的女生的模样,虽然印象不太深刻,但越想,就越和梦中的那个女子的脸重合。他心里一惊,有立即见她的冲动。好不容易让经纪人找到她,却发现她在昏迷。

    难道他最近精神恍惚是与她有关?

    她的床边守着一个男子,面容清隽,但眼神锐利,这是不容易亲近的人。但在看向那女生的时候,表情异常的柔和,满心满眼都只有她一人。

    何尧想,别人都说他冷漠,可他的冷漠装在外表,防的仅是一般人,可这男子却是隐藏在笑容下,若不得他认同的人,一亲近就会受伤。

    看着这二人,他心里有着复杂的感觉,似是妒忌似是心酸,像是梦中的九落要与她的少爷成婚时,那个站在屋外一夜的男子的心情一般,失落。

    他突然有强烈的感觉,无论是梦中的九落,还是现在的这个女生,都不是属于他的!他回到了自己的地方,心情烦躁的弹着琴,可是昔日从琴声中寻得的安宁,却像跟他作对似地,通通不见了。

    算了,不是他的,怎么想的都不是他的。

    何尧随心的拨弄琴弦,断断续续的奏出一曲调,可思绪早就飘过,不知什么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吵闹声,

    何尧不悦的皱起双眉,想着这个经纪人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他将琴放好,门就被撞开了。

    抬眼,看到的是一张惊慌的脸,细细的汗珠分布在她白皙的脸颊上,顺着下巴滑落到脖子里,然后被衣领挡住了。

    冷不丁的见到正在想的人,即使何尧再镇定也有几分失神。他应该冷着脸喝斥她出去的,可看到她那双眼时,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明明不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眼睛,却是最动人的。她的眼神也清澄得像空山泉水,潺潺的抚平了他焦虑的心情。

    经纪人在一旁秉着呼吸不敢出声,看到这情景,打消了阻止的念头,这个画面多么美好啊!罢了罢了,他悄悄的关上门,给二人留下安静的空间。

    那一刹那的凝视,像深入了灵魂,恍惚是时空突然交错,无数幻影在虚空中折合,他们的背景变了,他们的衣着变了,但他们的眼中只有对方。

    “尧之?”离落上前一步,怔怔的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你……”让何尧感到震惊的是,他并不排斥这个女生的眼神,而且觉得……很温暖很熟悉。

    “你忘了吗,我是九落。”

    轻柔的嗓音牵动着他的心,他应该认识她的,她应该对他很重要的,可是他忘了,他怎么能忘了呢!

    她是……

    “落。”

    离落勾唇轻笑,颊边的酒窝若隐若现,“想起来了吗?”

    何尧摇摇头,眸中的笑意让他冷峻的脸柔和了几分。

    “没关系,只要我跟你在一起,我想跟你在一起。”

    何尧似乎有点羞恼,他没有试过跟一个人这么亲近,他错开了眼神,离落笑笑,从怀中拿出那颗明珠。

    “这是?”突然,何尧脸色一变,接过明珠,也被它炙热的温度吓到。

    “怎么了,你也感觉烫吗?你想到什么了吗?”离落着急的问,但何尧却只是摇头。

    “这太不可思议了,你说我们前世会不会早就认识了,而且感情很好,这颗珠子就是见证呢?我就从它这里得到不少记忆,你前世可是位翩翩公子呢!”

    两人看着明珠,突然一缕月光照在它上面,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离落瞪大了眼睛,里面满是惊恐。

    她看到了很多很多的血,一身白衣的尧之躺在上面一动不动,似乎没有了呼吸。

    何尧也看到了,那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那是谁?那是自己吗?不,不对,那是梦中的九落的丈夫!心刺刺的痛,他的呼吸开始困难了。

    烈风敲打,发出砰砰的响声,窗门终于承受不了,一下子被撞开了,汹涌而至的风卷起了一个又一个漩涡,离落二人竟被卷入其中。

    有什么渐渐被唤醒……

    “小九!”

    模糊中,离落回头一看,看到小离在门边,一脸紧张的看着她,要不是风势太大,他早就扑了过来。

    不要去……

    小离哀求着,离落回头看了何尧一眼,发现他的双眼明澈,似乎也想起来了。

    离落,不,九落笑了,她握着尧之的手看向小离。

    小絮,再见了。

    谢谢上天让我回来,谢谢让我再次遇到你,这一次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幸福!

    ***

    九落回到古代的时候,她的记忆完全恢复了。

    她现在才五岁,竟然早到了五年,与她初来时没什么变化,只是绝不在了。

    九落想了下,那个送她明珠的人就是他吧,他没有自杀,自然就不会到这里来了。

    她回去了现代一趟,似乎改变了不少东西。不仅是现代,还是古代。不知是她重回现代改变了古代,还是去了古代拿到明珠,才引发现代的改变。这世间的因果论十分玄妙,九落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算了,上天给她重来的机会,她一定要好好珍惜。

    没有绝存在的世界,势力划分单纯了很多,朝廷江湖互不干涉,没有强强联合,没有动荡不安。

    西门吹雪还是穿了过来,可能因为九落在现代没见过她吧,没有绝的干扰,她还真混得风生水起呢!

    九落没有去秦府做工,她用了半个月的时候,去琼山找到了正在嗜酒的敖景。然后一切如当初一样,她拜师学武,还化解了谈音跟敖景的心结。因为没有绝的插手,玄冥烟对谈音的禁锢不大,赫连皇族没有被利用,一切都朝另一个方向发展,而尧之自然不会出现在这里。

    九落有点失望。

    但很快她又振作了起来,用两年的时候当上了千影宫的宫主,在不泄露身份的前提下与西门吹雪合作,千影宫的产业翻了三倍。

    然后将父母安置好,她去了秦府。

    秦府依然是她记忆中的模样,门前的那棵梨花树,依然绽放着。轻风拂过,吹向那记忆年华,散落一地粉白,九落抿唇一笑,摊开掌心,接下一片花瓣。

    “你是谁?”

    九落回眸,便看到那张记忆中的脸,温润如玉,俊逸尔雅。她笑着,有点怀念,有点感伤,他的回忆里没有她了。

    “我是过路人,被这梨花迷了眼,于是,驻足欣赏片刻。”

    他看着那树梨花,若有所思。

    “你是这院里的主人吧,感谢你养得如此好花,让我心情如此愉悦,这个就送给你当纪念吧。”

    那是一个巴掌大的匣子。

    “无论未来遇到什么事,即使路再难走,你答应我,再难过也不要放弃好吗?这个匣子等到真正有困难的时候再打开它吧。”

    “这是什么?”

    “里面有神奇的魔法。”

    “魔法是什么?”

    “是能令你拥有幸福的东西!”

    “絮儿,你在看什么呢?”

    秦飘絮再看过去,树下哪还有什么人,他捧着匣子,失神的想着,难道那人是梨花精吗?

    九落离开秦府后,就去了将军府,殷姿刚得知他的爹死了,一个人偷偷在树下难过着。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能学到高强的武功,赚到数不尽的钱财,但要你舍弃最重要的一样东西,你愿意吗?”

    殷姿猛的抬头,稚嫩的脸上是不符合他年龄的警惕。

    “你是谁,你要我做什么?”

    看着这张与十年后只有几分相似的脸,九落不禁庆幸,还好她来得快,什么事没来得及发生。

    她把鞭子给他,“我只是一个闲人,以后你要是捡到一个男人,你不要管他,他会害你的,你练这套武功吧,很漂亮。”

    殷姿沉吟片刻,问道,“我要舍弃什么?”

    九落轻笑,知道他是决定了,“舍弃的是你身为男子的矜持!你的未来会走得很辛苦,你会被世人看不起,没有人能理解你、帮助你,甚至会耽误你的姻缘。”

    殷姿不以为然,哼道,“他们不理解我,我又为何在乎他们!姻缘,是这世间最不可靠最无用的东西!”

    九落深深看了他一眼,难道她还是迟了吗,他的性格开始偏激,以后那条路就更难走了。可是看到他那双坚定的眼,她却什么打击的话都说不出来。

    命运总有定数。

    “那么你去江湖吧,这个小小的府邸是困不住你的!”九落扬手,风从她身后吹来,似乎是她唤起的一般,“胭脂公子十分的适合你。”

    “你为什么帮我?”

    九落歪头想了下,“大概啊,我前世欠了你吧,我现在要补偿你。”

    殷姿凝着双眉,这分明就是哄小孩的话,不知为何他却相信了,“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阿九,不久后我会开间店,叫九缘。”

    “九缘,”殷姿低声重复,突然抬头,“喂,阿九,我还能见到你吗?”

    九落回眸一笑,扬扬手,殷姿追了上去,但她眨眼间便消失了,风中吹来了她的话。

    “有缘自会相见。”

    ……

    竹林深处,一阵响亮的鸟鸣声由远及近,速度之快,只见一只巨大的青鸟在不远处,拍打着翅膀警惕的看着九落,仿佛把她当做入侵者。九落不甚在意,她席地而坐,拿出干粮轻松的与它对视。

    “青鸾!”

    青鸟一声欢悦的鸣叫,拍打着翅膀往后飞去,一个白色的身影便映入眼帘,往上望去,如墨的秀发,淡漠的眼神。

    九落缓缓站了起来,凝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勾唇浅笑。

    “尧之,我来了。”

    ***

    十二年后。

    “生了吗?生了吗?”

    “别吵!你自己也学医了你怎么不接生!” 敖景毫不犹豫的一掌拍向那脑袋。

    “我……我晕血。”

    “胡说!你还是不是女人!”

    九落泪眼汪汪的看着门板,听着那一声声闷响,她好不容易才抑制杀进去的冲动。

    尧之在生孩子,怎么比上一次还要艰巨呢,谁能明白她的心情啊!

    激烈的斗争了好几个时辰。

    “生出来了!生出来了!”

    话音刚落,九落立即冲了进去,管那个产公说什么女子不能进产房,拦路的人通通被点了穴,一个个倒下,她要看到尧之才能放心下来!

    九落高兴得要哭出来,“啊,小歌,娘终于见到你了!”

    众人看着她紧抱着那小婴儿,哭得呼天抢地的,黑线不止,这还是江湖上那个玉面鬼医吗,形象啊,果然是拿来破坏的。

    “落,还有小絮……”

    九落一看,嘴巴撇了下,看着另一个皱着眉头看着她的娃娃,叹气,果然来了。不过,一家人都齐了,她还是很高兴的。

    却听见那小小的婴儿小声的嘀咕:咋历史重来了我还要当这女人的儿子哇!哎,好一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学富五车的天才博士,为毛又要当一次小屁孩啊!

    听他念叨着,九落一把抓起他,狠狠的敲他的小屁股,等他会走路的时候就打不得了!

    尧之无奈的看着母女三人,其实他都知道了,只不过大家都没有说出来。有些秘密不必说出口,能让他们更加的亲近。

    哭声笑声混在一起,随风渐渐的飘远。

    日子如流水逝去,在不久的将来回望过去,有一些错过,有一些遗憾。立足于现在,选一个感到舒适的心情坐看云起,其实一切的不完美也有令我们感动的地方。

    曾经拥有的,不要忘记。不能得到的,更要珍惜。属于自己的,不要放弃。已经失去的,留作回忆。

    这一世我的生命里虽然没有小絮,没有殷姿,但我的家人还在。

    即使在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回忆,我们一定要过得好好的。

    看,院子里的梨花树又成熟了。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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