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良臣满头大汗地赶到,正要给三人施礼请安,却被李进忠摆手制止住了:“圣驾马上就到,快去禀报太子,准备接驾吧。”
皇后陪着气喘吁吁的皇帝在宜春宫殿内坐下,手指裴百药、景云丛、李进忠三人,皮笑肉不笑地问太子:“太子差人请三位大人前来赴宴,陛下和本宫听说了,也想来瞧瞧热闹,太子不会介意吧?”
太子跪下答道:“母后之言,让儿臣不胜惶恐。父皇圣躬抱恙,不宜受风被寒,倘若有什么差池,都是儿臣的罪过。
东宫夜宴,本为酬报东宫僚属一年辛劳之聚会,儿臣请三位大人赴宴,乃是出于感念之心,父皇、母后玉趾光临,更是东宫上下的荣光,儿臣唯有感激涕零,哪儿还会有别的心思?”
皇帝听得不耐烦,冲裴百药颔首示意道:“裴卿,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裴百药起身冲太子拱手道:“殿下差宫中内侍到臣府中带话,说有要事相商,请臣务必于未时到东宫赴宴。
臣曾听闻三品以上皆不在东宫上元夜宴之列,不知殿下召臣,所为何事?”
太子满面惊诧,正要答话,皇帝又点着景云丛和李进忠道:“你们也说说吧。”
景、李二人忙起身答道:“臣等所遇的情形与裴大人所述相似。”
皇帝这才阴侧侧地问太子:“上元节太子不入宫请安,反而私召大臣相聚,朕也想知道太子所谓的要事,究竟是何事啊?”
太子恍然有所悟,顿首再拜道:“父皇请恕儿臣并非有意相瞒,只因近日前方战事不断,儿臣心中颇为忧虑,想请几位大人前来有所询问……”
皇后“哼”了一声,打断太子的话,说道:“据本宫所知,太子请三位大臣,不是为了询问战事,而是请他们三位给你当见证来的吧。”
她见太子匍匐在地,并不出语反驳,遂接着说道:“本宫听说昔日宫中的‘神医’夏氏如今就在太子身边,宫中老人活着的已所剩无几,太子不妨传唤她来,陛下和本宫也好见上一面。”
“这……”
“怎么,太子有什么难处吗?”
皇后察言观色,以为自己已击中太子的要害,便乘胜追击道:“婉容的身子还好吗?
太子回宫后一向宿在凝香轩,这宜春宫中住着的是哪位嫔妃?
本宫到了这许久,怎么也不出来见礼?”
皇帝见太子被皇后一连串的逼问压得抬不起头来,不由得动了一丝恻隐之心,冲李进忠吩咐道:“你仍兼着检视东宫的差使,把尚敬的事跟太子讲讲,免得他再存侥幸之心,继续欺瞒朕躬。”
李进忠跨上前一步,面无表情地说道:“臣奉旨对尚敬指使何绍中冒顶罪责一事进行讯问,据尚敬供述,他是奉了太子之命找何绍中顶罪,意在回护夏氏。现有尚敬画押的供状在此,请殿下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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