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近些时候,景暄时不时地也听到些宫内传言,婉容私下里曾透露出对皇帝亲信自己的不满,故而一俟李启在一旁落座,景暄就随口问道:“殿下可去了瑶华宫,见过丽妃妹妹了吗?”
李启忙起身答道:“回母妃的话,儿子今日入宫,名义上是辞行,实则专一为了向母妃致谢而来,在瑶华宫只坐了不到一碗茶的功夫便出来了。”
景暄听李启已先去瑶华宫见过了婉容,满意地了头,又问道:“辞行?殿下又要离开长安了吗?只不知这致谢二字从何谈起呀?”
李启依旧站着答道:“儿子已听人起,若非母妃在父皇面前建言,父皇怕是不会如此快地就任儿子为天下兵马元帅的。为不负母妃举荐之恩,儿子已奏明父皇,不日即将亲往沙场督战,此番定要将叛首李舒捉拿回朝,交父皇亲自发落。”
“哦,原来是为了这个呀。本宫那日向你父皇建言任你为帅,遵循的是本朝成例,为的是举国兵马能有统一的号令,对殿下你并无特殊的眷顾之意,殿下大可不必为此专一入宫向本宫致谢,只管尽心尽力地做个称职的元帅便是。”
李启听景暄得郑重,言语之中并不掺杂一丝的私情,不由得心生敬意,拱手道:“儿子谨遵母妃教诲就是。但儿子既承母妃知遇之恩,又得景公如此名将辅佐,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竭力尽智以报大恩,临行前入宫来见母妃请安,不知母妃有什么嘱咐,需要儿子去办的,儿子必不教母妃失望。”
景暄心念一动,眼望锦屏,正要开口托李启到了前方,多多关照来兴儿,就见朱双再一次脚步匆匆地跑了进来,禀报道:“启奏娘娘,宫门外有九路观军容使于承恩于大人求见。”
李启听朱双报称于承恩入宫求见景暄,眉棱一耸,若有所思地望着景暄,想看看她是见还是不见。他就任兵马元帅后,向皇帝提出的第一项建议就是将于承恩从泾州调往长安以东的陕州驻防,以防备其借吐蕃入侵之机,大肆向朝廷要兵要粮,将自己麾下的神鹤军无限扩大,到了那时,于承恩有先帝册封的九路观军容使的职衔在身,元帅府的号令不就要成了一纸空文了吗?
令李启感到意外的是,于承恩接到调防的旨意后,竟如此迅速地就回到了长安,并且急急忙忙地赶着来求景暄,难道他和景暄之间有着他所未知的什么牵扯吗?
与此同时,景暄也对于承恩的突然登门求见感到吃惊,若是在几天前,她会毫不犹豫地传见于承恩,无论他入宫求见自己是为了何事,首先就会命人将前些时他托来兴儿带入宫进献给自己的那件稀世珍宝“天蚕衣”原物奉还给他,好了结一桩心事。可是,如今那件“天蚕衣”自己已应吴弼之请求,交给了他变卖成钱,以补充长安羽林卫军晌之用,现在早就不知了去向。呆会儿,倘若于承恩见了自己,提出什么非分的请托之事来,自己该如何应答呢?
可事到眼前,不由分地将于承恩拒之门外自也不是个办法,景暄心底里带着一丝忐忑不安,吩咐朱双将于承恩请进殿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