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一个记事本,詹姆斯乔伊斯迅速进入教学状态,开始为另一位弟子讲解。
依然是冰场上,与之前强尼重合的位置。
安易集中精神,目光顺着乔伊斯的手指声音移动点头思考,与非常了解他实力的乔伊斯交换着意见,继续打磨着这个赛季的自由滑节目,提升着它的完成度。
期间,昨天晚上他对伊利亚伊万诺夫说过的话,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耳旁,一声声‘我很失望、把你当成对手是我错了’,不断提醒着他放狠话可以,但千万不能轻敌大意,一不小心输给对方。
那个家伙性格很讨厌没错,实力还是有的。
他也相信,经过昨天冰场通道内的‘交流’,明天的比赛中无论是他还是他的挚友强尼,都将拿出百分之两百的热情出战。
交流讲解,冰上训练正式开启,蹬冰、换刃、转向、配合上肢动作匀速滑行,安易脚下冰刀踩着冰场内播放的音乐,熟悉适应着乔伊斯提出的改变。
五分钟、十五分钟、半个小时。
旋律悠扬一曲落下一曲又起,也许是巧合、也许是注定,当场内响起英国歌手弗洛伦斯韦尔奇,翻唱的《standme》伴我同行时,冰场内训练的运动员喝水的喝水休息的休息,安易恰巧在一段滑行之后来到冰场正中,开始了另一段滑行。
前奏奏响,跟随音乐,习惯成自然的放轻动作放缓滑行速度与乐曲相合,舒缓的旋律渐低歌词出现,惆怅寂寥的曲调唱响。
刹那间,安易的心神受到触动,以让人惊异的速度从单纯训练,转入比赛表演的节奏全情投入。
无法言喻的气场,在他举手投足间肆意挥洒蔓延笼罩住正座冰场。吸引着场馆内的男女老少,不约而同的放下手头上正在做的事情,看向了他。
🎵
when the night has e
夜幕降临时。
and the landdark
这片土地沉进黑暗之中
and the moononly light we'llsee
月亮是我们唯一看见的光……
转三换足,右脚到左脚向前滑行抡腿起跳,歌手吟唱中安易如同正式比赛,开场亮相后奉上第一组跳跃,左腿关节略微弯曲,足下冰刀配合右腿共同发力跳向空中,两条手臂由低到高来到头顶掌心相对十指相握,旋转三周半后落下滑出,执行了一个完成质量既高又远,飘逸灵动的阿克塞尔三周跳。
逆时针滑出大弧线,正当场内众人失声赞叹之时,以右脚后外刃落冰滑行的他,抓住歌词与歌词的间隙,在阿克塞尔三周跳完成一秒之后,浮足打开的左腿左足刀齿落下,点在冰上再度起跳。
乘着,‘不,我不害怕!’的歌词再一次窜起。在场边詹姆斯乔伊斯感慨骄傲,其余三位男单运动员瞪眼惊叹,俄罗斯人伊利亚伊万诺夫,直起靠在防护墙上的身体,深绿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看向他的视线中,双臂抱胸旋转四周。在阿克塞尔三周跳之后,接上了一个惊人的动作,后外点冰四周跳。
而后。
音乐渐进,忧愁的心绪攀升爆发,standme‘伴我同行’一次又一次被女歌手唱响重复,安易滑着想着,跳接燕式转中上身半仰,凝视着冰场顶部光源,阖眼沉浸思维发散中意识到,与歌词相反,通往冠军、传奇的道路注定是孤独的,没有人能与他并肩同行。
因为冠军只有一个,最强只有一个,就算旗鼓相当,也只是‘相当’而已,最终依然会分出胜负。
胜的那个人,永远比身后的人多看到、多收获、多经历一些。就算距离差别很微小,不同……始终是不同。
嚓!
勾手四周跳。
“噢,我的上帝啊,路易斯沃兹身上发生了什么?你们感觉到了吗,我是说我也说不上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感觉真的很强烈。就好像,就好像,他放下了天真,真正的拥抱这个世界,彻底走向了成熟!”
“……”
“……看到了吗伊利亚,我告诉过你不要那样做。我曾经说过,路易斯沃兹是不同的,你的话只会让他再一次蜕变。看着吧我的孩子,这样的他已经没有谁可以战胜了!”
一片沉默与赞叹中,伊利亚伊万诺夫身侧,阿里克谢维尔金教练突然开口说出结论,与他相距半米不到的铂金发男人也许听到了也许没听到,一直注视着冰面上安易的表演。
在他身旁,年幼的阿纳托利,以和他相似的动作站着看着,脸上的表情、眼中的情绪闪动改变,混杂着绝不轻易认输,一定要完成某个约定的坚持。
虽然看上去很稚嫩却满是无所畏惧,不像在场一些成年男单运动员,在面对这样的安易时,已经生不出抵抗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