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哥,讨好地说:“什么事啊,艾哥,我一直很尊敬你的,咱们之间没有过结吧?是不是你哪个亲戚来找工作被大家给骗了?是的话一切好说。咱们有话好好说,你看你搞这么大的阵式,咱们之间,不就一句话的事儿吗。”老纪早站起来,他怕连累到自己,想挤出去走掉,走到门口被守着门口的哥们用肩膀给挡着,出不去。他赔着笑说:“没我事,我出去一下,我是来作客的。”门口一个哥们说:“不好使,谁也不好使,谁也出不去这个屋。”
二地主站在那里赔着笑,猛给小艾说小话,小艾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对二地主说:“我和你说点事。”说着话他拍着沙发,让二地主坐下来。二地主过去坐着,小心翼翼地问:“什么事你就说吧,艾哥,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有什么事情好商量。”小艾说:“听说你这里有张好桌子,我想买回家去收藏,你开个价。”二地主有点迟疑,也可能在装傻,问道:“什么桌子,我怎么听不懂。艾哥,您看我这里,哪有什么好桌子呢?”小艾说:“你看你二地主,怎么还和我装彪?”说着话站起来,走到大家刚才玩牌的桌子边上,拍着桌子说:“就是这张桌子,我买了,你说吧,多少钱?”
小艾刚进来时,二牛看到局被人搅黄了,猛埋怨小艾,但看小艾要和二地主冲突起来了,他也愣在那里了,不知道应该帮谁。其他几个帮二地主做事的小子都站在那里不敢出声。二地主继续装糊涂,尴尬地笑着说:“艾哥,你要是喜欢你就拿去,怎么和我提钱啊,这么见外。”小艾也不客气,说:“我真的喜欢这桌子,要不我大老远跑来干什么?我今天就是冲着这个桌子来的。”说着话他挨个人去瞅,我知道他在找谁,他是在看谁脖子下有一根长毛。小艾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到,我都替他着急,我大老远都看到老纪脖子下那根毛飘着呢。可能瞪了一圈没看到哪个人的下巴下有那根长毛,小艾也有点急,大叫一声:“谁叫老纪。”
他这样吼,谁敢答应啊,那个老纪可能也知道这伙人是冲着他来的,站那里低着脑袋一声不出。小艾看没人答应就火了,说:“我数到三,老纪你就要站我面前来,要不我火了,别人把你揪出来我可就不客气了。”二地主急忙上去说:“你看你这是干什么,艾哥。”小艾冷不防就是一脚,直接踢在二地主的裆上,说:“我操你妈的,我叫你说话了吗?”二地主当时就蹲在地上了
,小艾这一脚踢到他裤裆要害上,二地主疼得说不出话来。小艾不去管他,自顾自数着:“一、二——”
那个老纪看不出来不行了,硬着头皮凑过去说:“我就是。”小艾狠狠地看着他说:“你妈了个×的,刚才哑巴了啊?”说话就是一个大嘴巴子,老纪一愣,小艾直接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拽到桌子前,老纪还没来得及挣扎,那边过来两个大汉就把他按在桌子上。小艾站起身拖把椅子坐到了桌子边上,说:“放了他,给他拖个凳子,我和他玩玩。”马上就有人给老纪拖过来一把椅子,把他按在椅子上。小艾拿着桌子上的扑克说:“来,给我玩一个换牌。”说着话把扑克丢给了老纪,老纪接也不是,拒绝又不敢,正迟疑着,小艾挥手招呼刚才在这里赌钱的几个小子说:“你们都过来长长见识。”大家一时没搞明白小艾搞什么,听小艾叫他们去桌子前,又都不敢不去,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慢慢蹭过去围拢在桌子前。
老纪看着扑克,嗫嚅地说:“我不会。”小艾冷笑着说:“是吗?那我找人教你。”他一抬手,马上过来两个人又把老纪架起来,把他的手按在桌子上,其中一个掏出一把剃骨刀,使劲把老纪手指头分开。老纪拼命挣扎,又过来两个小子才把他按住。这时候二地主疼过劲了,想过来帮忙,被人抓着头发拖到一边去了。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紧张起来,从外面又挤进来好几个凶神恶煞一样的小子。小艾示意那几个人把二地主拖到外间去。趁这个空当,我瞅了一眼外间:来的人真不少,那两张大办公桌上坐了好几个,沙发上也都坐满了。我还想看看那个能忽悠的阿兰哪去了,被人搡了一把。我刚想看是谁,又被人踢了一脚,可能那人以为我也想出去吧。我一看事情不好,赶紧凑到桌子边上去。二牛也在桌子边上,被小艾死死拽着,我明白小艾的意思,他主要怕二牛去为二地主出头。我被人踢了一脚他没看到,他注意力在桌子上呢。我也懒得说,这样更好呢,大家都不会怀疑我了。
老纪手指头上被人架着刀,已经出血了,血流得满桌子都是,想来割得很深。那个拿刀的小子也是个狠人,一点点往下压,老纪疼得受不住,哭喊着说:“我说我说。”那几个小子将他放开,拉他坐在桌子前。小艾把扑克推给他说:“表演一下我看。”老纪忍着疼,拿起扑克,可能他也知道这些人都是冲他来的,也知道他的猫腻被识破,抵赖不过去了。老纪哆嗦着手在桌子上演示了一把如何从那个缝隙里换牌,刚才玩牌的小子们都看得很清楚。小艾很得意,问众人:“你们都看明白了吗?”话音未落,二牛“嗷”的一声冲过去打那个老纪,谁也不去拦他,就看二牛在那里打,老纪被打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小艾看着二牛气出得差不多了,叫人拉住二牛,让他泄泄火气,又对众人说:“还没完呢,把二地主叫过来。”那边立刻有人拖着二地主过来了,小艾问他:“老纪是你找来的吧?”二地主说:“不是。”老纪知道处境不好,急忙说:“是,我是二哥叫来赌钱的,事先说好的,赢了钱我们一人一半,桌子也是我俩一起搞来的。”二地主还想狡辩,但是被人掐着脖子,脸都成猪肝色了,说不出话来。他挣扎着说:“都是出来玩的,别过分。”小艾听他这么说,一下就乐了:“出来玩?骗自己的兄弟?”说着话小艾指着二牛说:“我这个兄弟在你这里输了12万,怎么说?”二牛眼泪都出来了,他好像还不能完全消化发生的一切,不愿相信那个平时仗义的二哥会找人骗自己,当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过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话:“带刚才输的不到8万,没那么多。”我听得又好气又好笑。
小艾反应很快,说:“8万?那就双倍给我吐出来。”说着话他满屋子找那个小孩,找到后过去拉到桌子前说:“你这个小驴操的,你也给你艾叔表演一下发牌的绝活。”那小孩也很害怕,不敢违抗,慢慢给大家做了一遍切牌时如何切最下边那张牌。小艾见大家都看清楚了,满脸得意,对这些跟着二地主干的小子说:“你们可都看清楚了吧!”没人敢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小子一个个低着头,心里很不是滋味,小艾让他们都到外面房间去,里屋只留下老纪、二地主和二牛。小艾一会儿工夫就跟二地主、老纪谈好了。二地主卡里有10多万,老纪卡里也有10来万,小艾打发人去取了16万回来。至于其他被骗的,让他们自己处理。二牛又上去把老纪好一顿踢,后来听说老纪的肋骨被打断一根。临走的时候,小艾让人把桌子也搬上。离开房间那一刻,我仔细看了看跟二地主的这些哥们,他们在外间一个个低着头,闷不出声,表情复杂,不知道都在想什么,至于后来他们之间怎么解决的,我就不清楚了。
那天晚上,二牛喝醉了,哭得像个孩子一样。